般的嘴唇微颤,灯光浸染着乌黑的瞳眸,整个人脆弱至极。
柏攸怔住,目光落在她脸上。
“我什么时候对你不好过?”
短短的一声话,把她问住了。
就算两年前放过狠话,他也从来没有真正为难过她。
柏攸嗓音冽冽,波澜涌动:“就因为别人做过的事,你怕我?”
他以为她带来的最大的痛苦,是辜负他的信任,毫不留情的利用,让他发现自己真诚以待,换来的都是虚情假意。
原来最可怕的,是他早已成为她惨痛回忆的一部分。
他不会哄人,却见不得她肩膀蜷缩颤动,凄惨无助的样子。
更见不得她充满畏惧的目光,对着他自己。
林念轻摇头:“不……”
他曾是她的光,也是推她入深渊的手。
可林念对他的感情再复杂,也与别人无关。
她还没说完,忽然被拉了一下,脚下不稳,踉跄跌到柏攸怀里。
林念拼命挣扎,力气明明很大,却总是不到位,推不开他囚笼似的怀抱。
“乖一点,就抱你一会儿。”
空气里只剩衣料摩擦和呼吸的声音,她脸颊埋在他肩窝,嗓音无意挤出一声发颤的轻哼,气氛陡然暧昧。
拥抱越久,体温因紧张而升高,他沉哑好听的嗓音在头顶响起:“还怕吗?”
他比她高了一头,紧拥时下颌抬起,她整个人被抱得上扬,脚跟几乎要悬空。
“不,不怕了……你先放开我。”
他慢慢放开了,不似拥抱时用尽全力,轻柔得像对待一朵脆弱的花。
时而冷淡时而温和,不知哪一面才是真正的他?
她很想理智,却醉在虚假的温柔里,凝着视线,扫过他此时的眉眼轮廓。
圈内本就情谊淡薄,重逢后能见几次已是缘分,迟早要分离。
等他们再无瓜葛的那天,她想将两年后这个温柔的他,也藏进梦里。
程锐来接人,撞见两人一同走出来。
礼服将月色裁过,留下镀银的光晕。林念瞳仁晶灿,眨动频繁,视线停在柏攸身上,像是在用目光仔细描摹他的身形。
竟有几分依依不舍。
柏攸上了车,望着夜色中远去的明黄身影,脸上鲜活的神情,也随着她在视野中消失,收敛起来。
“攸哥。”程锐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你都看入迷了。”
柏攸面不改色,只是稍稍收回视线。
程锐笃定地说:“你们有进展!”
“别在她面前乱说,她有喜欢的人。”
“啊?”程锐一边嘀咕,一边怂恿,“我怎么觉得念念姐姐对你挺有意思的?”
上扬的视线,专注的目光,女孩子明亮眼眸中流淌的眷恋缱绻,都骗不了人。
“她喜欢谁都不会喜欢我。”
“?”程锐不敢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你对自己的魅力有点自信行不行?你可是柏攸啊!!!”
“她的很多不幸,都是因我而起。”
柏攸鲜有后悔的时候,此刻却燃起淡淡的不甘。
他给她留下遭人欺凌的阴影,让她的事业处处碰壁。
而她喜欢的那个人,也许曾给她带去甜蜜,治愈她的伤痛。
程锐差点被他绕进去,愣愣地问:“这和她喜欢你矛盾吗?”
车窗外风景飞驰,柏攸隽逸侧脸上偶尔掠过斑驳光影,神情内敛在幽谧夜色中,分明是极其秾丽的五官,却平白显得孤寂单薄。
“你会爱上把你烧得面目全非的大火吗?”
写歌的人,脑海中总有些文艺的比喻,程锐听不懂。
林念与柏攸的往事,人尽皆知。
可是感情有那么复杂吗?
真心喜欢的人,一点点过节算什么?
“她愿意和你同台合作,至少不讨厌你啊。”
程锐想安慰,却见柏攸勾唇轻笑,在晦暗的夜里分外靡丽。
“她贪心得很,没利用完,当然舍不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