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起来的宋家军。
或许,父亲确实可以对抗那道圣旨,可她怎能因为自己,便将整个雄州城拉入不忠不孝的境地。
更别说此时还得知边戎正在集结军队,如此前后夹击的局面,她怎会回去,躲在父亲羽翼下,做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儿?
宋雁书心中忽得一定。
是啊,无论遇到什么,自己都不会后退,那么此刻又何必犹豫恐惧?
思及此,宋雁书的眼神又坚定起来,“舅舅的担忧,雁书明白,但我绝不后退。”
……
翌日清晨,宋雁书早早便睁开了眼。
文绣听见动静,推门进去,跟在文绣身后的星榆手中捧着托盘,托盘被锦帕覆盖,锦帕上的流苏顺着星榆的走动微微摆动。
宋雁书见文绣星榆都换了一身豆沙绿新衣,心中也知是舅母安排的。
她的视线落到星榆身上,星榆似乎猜到了她的意图,低头不安。
文绣见宋雁书起身,上前绞了帕子递到宋雁书手里。
宋雁书接过,“以后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待洗漱完,宋雁书掀开锦帕,见衣裙上还放了好些金钗银簪,玉石耳坠,不由一愣。
宋雁书沉默着换上新送来的吐绶蓝长裙,长裙裙摆处用银线绣了栩栩如生的大雁,仿佛正在天空中自由翱翔。
上衣配了庭芜绿,整套衣裙看起来秀雅端庄,清新自然,既不会过于吸引人的注意,也不会让人觉得小气。
其中藏着的,便是舅母对她的期望吧。
既不希望她过于引人注意,又担心因此让人小看。
……
吃过早饭,要出门之际,舅母拉着宋雁书上下查看,见各处都妥帖了,这才含着泪嘱托道:“早些回来。”
宋雁书点头。
陈永年站在一旁对文绣道:“我今日在西锦街卖字画,有事便来找我。”
西锦街只隔中书府一条街。
宋雁书笑着道:“舅舅舅母不必担心,雁书心中有数。”
陈永年点点头,拍拍夫人的肩,对宋雁书道:“既然中书令已知晓钟承之事,不如将贾虎带上?”
宋雁书摇摇头,道:“我确实想过,但是中书令不一定知道我已得知消息,此时将贾虎带去岂不是不打自招。”
陈永年捻着胡须,长叹一口气,“也罢,去吧。”
宋雁书点头,对着二人一礼,便带着文绣星榆上了马车。
……
马车一路驶过小巷,经过两个拐角便到了大街上,又驶了些路程,马车便慢下来,街道两旁的叫卖声也渐渐消失。
宋雁书从窗望出去,见百姓们都埋着头在自己铺子上忙活着,可手上动来动去,不过将摆在左侧的事物放到右边,又将右边的事物放到左边。
有些则望着街上的车队,神色艳羡,也有些颇为不屑,还有些靠在墙上,似乎在看戏。
宋雁书纳闷,探头去看,便见自己马车前后都有不少马车,此刻正以龟速往前行进。
如此多的马车,都是去中书府赴宴的吗?
星榆在一旁惊叹,“好多马车啊。”
文绣坐在车辕上,听见此话,扭头道:“听说十年前中书府办宴时也有这般盛景。”
“十年前?”宋雁书疑惑,十年前中书令便有这般权势了?
文绣点点头,道:“我也只是听吕姑娘提过,好像是先帝亲临中书府百花宴,这才引得全城震动。”
宋雁书缩回车内,这才刚出西街,中书府在城东,倘若一路都这般拥堵,可没法及时赶到。
事实证明,这样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
随着日头渐高,人们也渐渐焦灼,宋雁书见街上马车不少反多,此刻几乎堵得水泄不通,便下了车。
星榆正坐得无聊,见此一愣,忙跟着下车。
“我们走着去吧。”
文绣一惊,有些犹豫,“这样不好吧?”
宋雁书手一摊,“没办法,马车又不能飞。”
文绣将马车拉出主路,找了个车马行将马车寄存,三人便一路往中书府去。
路上一样堵着的达官贵人们见此,有些还在犹豫,有些也跟着下车步行了。
一路走去,前方马车越来越多,基本已经停在原地。
再往前走,便见有些马车也是空的,想必它们的主人也选择了步行。
宋雁书饶有趣味地观察着这一路的场景。
倘若能将马车与京城各户人家联系起来,或许可以通过这一路的情况,稍微了解京城中的势力吧。
可惜,自己刚回京城,又对马车饰纹不熟悉。
文绣似乎看出了宋雁书的意图,上前一步,低声为宋雁书解释。
“前方右侧刻有牡丹纹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