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栀心头一慌,以为是循声找来的女主,回头望去,修长的手指点在门背上,半敞的木质门后是一张熟悉的脸。
清透的窗户后苍翠的枝桠摇曳,下午这面窗背光,没有明丽的阳光,走廊被水晶灯的珑玲光芒照得亮堂。俊朗的少年眉眼清冷,目光扫过整个排练室,扫过晚栀的脸时在她的额角处停滞了一瞬,乌黑的眼眸中泛起了一缕涟漪,被眼中映着的灯光所掩盖。
这是晚栀第一次见到他穿校服,她觉得蓝白色的校服很适合他,让他身上那种淡漠却带着韧劲的独特气质更为突出。
“你是?”
“是你!”
晚栀和谢澜同时开了口,一句疑问,一句惊讶。
“你好,又见面了。”沈骁先没有搭理谢澜的疑问,定定地注视着她,语气带着几分关切,“你的额角受伤了?”
“诶?”晚栀没有料到掩藏在碎发下的伤口居然被眼尖的他注意到了,“是的,不过不要紧,小伤。”
“晚栀,你受伤了?”谢澜放下了持着的吉他,快步朝她走来,走到她座位旁边停下了脚步,一手撑在折叠椅的靠背上,微微俯下身,薄眼镜片后那双的褐眼温煦地直视着她的眼,语气轻柔,轻到只有她才能听见,“让我看看伤口。”
距离好近,近到可以数清他低垂的睫毛。
晚栀有些局促,试图推辞:“只是有些擦伤,过几天疤就消了——”
谢澜用两根手指挑起了晚栀的碎发,小拇指有意无意地擦过她的眉尾,突然的肌肤接触让她下意识地去伸手阻拦。
“不用看啦!”她的语气有些急,因为不想让攻略对象觉得自己语气不善,刻意压制了音量,却导致清甜的嗓音带了点柔,远远地听起来就像是在撒娇。
不料她这一抬手,她的手指居然插进了他的指缝间,两人的手乌龙地交缠在一起,就像是在
十指相扣。
沈骁静静地望着两人交缠在一起的手,神色平静得就像波澜不惊的湖面,点在门背上的右手不自觉地指节弯曲,指关节怼在门板上。
晚栀唰地一下把手收回,将身体往后退,靠在了椅背上,拉长了两人间的距离。
但谢澜依旧保持着一手撑在椅背上,微俯下身的姿势,回头望向站在门口淡然望着他们的沈骁:“这位学弟,你来这里有何事?”
“恰巧路过听闻有琴声,没想到是学长在排练明天的竞选节目。”沈骁顿了一下,违心道,“弹得不错。”
谢澜扬唇笑了,眼底却闪过一丝隐晦的阴谲:“谢谢夸奖,是我母亲教得好。”
晚栀惊讶道:“你母亲居然会吉他!以前去你家做客,你们家有一面小提琴柜,我还以为你母亲会的是小提琴。”
“她是很有名的吉他演奏家,不过我父亲更欣赏小提琴这个乐器,她后来也学习了小提琴。”
晚栀明白了:“原来如此。”
等他们的对话结束,沈骁开口:“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他望向晚栀:“同学,期待与你的下一次见面。”
晚栀摇着手和他告别:“拜拜!”
沈骁用双手握住了两个门把手将门拉上,但门出了点小问题,刚关上又开了一条小缝。
他抬头望向窗外湛蓝无云的晴空,脑海中回想起一段很久之前的记忆。
琴房内,母亲耐心地教他拉小提琴,而那个男人站在门口双眼含笑地望着他们。
多么温馨。
他的嘴抿成一条直线,黑眸蒙上了一层冷意。
谢望楚,你假惺惺地在怀念着什么?
真是可笑,想感动自己吗?
在隔着一道门的排练室内。
“晚栀,你认识刚刚那个同学吗?”
晚栀点点头:“在校外有过几面之缘的一个,额,朋友?不过还不太熟悉,算不上朋友,我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
谢澜假装担心道:“我觉得这人不简单,我怕他靠近你不怀好意。”
“这你就误会了,是我主动靠近他的。”晚栀没有因为这句挑拨对沈骁产生怀疑,他开学前一天还在打工,家境怕是不太好。
“别担心啦,我可有七窍玲珑心,不会傻傻地被人骗的。”
等到午休结束铃打响了,两人离开了排练室,在教学楼前告别。
晚栀回到八班教室,发现朱昊晨、林峰和秦时月三人已经从宿舍回来了,前桌两人回过头在和秦时月说着什么。
晚栀走近听清了他们的话语。
“帮我带杯奶茶。”
“也帮我带杯,多谢!”
秦时月比了一个OK的手势,抬头望见了晚栀,拍拍她的椅子:“你回来了。”
晚栀一坐下,两个女孩子就将头凑在一起,低声交流起来。
秦时月好奇道:“刚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