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领导的时候,我发号施令都觉得自己德不配位,能力不足,怕使唤不动人家。这做了领导后,很快便适应过来,难道是在众人的众星捧月下被冲昏了头脑,真的觉得自己就是领导了?这下来后,反而觉得自己适应很难,看着师兄在众人的围坐下,安排工作,心里难免酸酸的,还得表现得没什么事情的样子,无人之处,心气下来,我整个人都萎靡了不少,做什么事都不得劲了。
课题的推进出乎我的意料,意外得顺畅。第二年开始做计划,市里面的口号是:请进来,走出去。所谓的走出去,便是走出国门,看看外面的世界,外面的农村是如何,尤其是先进国家的农村,是如何建设的,然后定了两个国家,一个是邻国日本,一个是亦敌亦友的美国,这两个国家农村都建设得异常成功,美国是跟我们一样的大国,日本是跟我们一样的小农经济,故而选择了这两个具有代表性的国家。考察的队伍除了市领导,试点负责人,以及课题组负责人。师兄因为要忙于毕业,所以将这个机会让给了将来接班的娇娇女,大家当然是羡慕嫉妒恨,出国欸,还是公费出国考察,费用全部是公家来掏,有酸的人就开始挑事,在我跟前吹风,说这个课题是我提出来的,要不是我被上头换了下来,怎么着这个考察的名额应该是我的。我倒没有接茬,只是心里头遗憾,这次考察里有美国,若是我去,说不定能跟小林哥见上一面呢。
我第一次开始后悔自己意气用事,胡言乱语,不听教授的良言,导致跟小林哥鹊桥相会失之交臂。我在邮件里跟小林哥抱怨这件事,小林哥劝我说,即便我没有胡言乱语,上头也是有法子让我下来,让娇娇女接手这个课题的。我一想也是,难道师兄就不想跟着出国考察?只不过是迫于上头的压力,才找出这样的借口把名额让给了娇娇女,师兄毕业后被分配倒市里,我便也不奇怪了,人家这才叫审时度势。
我跟教授说,我不想再在这个课题组里做了,难受。教授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学校是你家开的呀,想不做就不做,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还是太天真,太幼稚了,就该学着在人家屋檐下会低头。我要退出的事情自然无人关注,仿佛这个课题从头至尾我都不曾参与过一般,我还是把我自己看得太重要了,以为地球离了我便不能转了,太阳也不知道从东方升起了。我活生生得把自己活成了笑话,我想找小林哥倾诉,可是又怕打扰到他,他想要正常完成学业,不想再拖下去,可是学医真的有那么累吗?大概是的,我看了美剧《实习医生格蕾》,我就更不敢随意骚扰小林哥了,我想让他能多睡一会儿便多睡一会儿。我想找师姐倾诉,师姐倒是个很好的聆听者,还善于开解人,真心是个知心大姐姐,我为能跟师姐认识并同一个寝室而感到欣慰。可是师姐也在忙于毕业论文,她的课题在她不懈的努力下终于得以继续,为此她很珍惜,全身心得投入,以至于疏忽了男友,据说最近男友正跟她闹分手,她很想挽救这段已经谈了有三年的男友,觉得是自己做得不好,冷落了人家,人家才会提出分手的。我身为一个局外人,反倒觉得师姐的男友有些矫情,要照这么个说法,多少异地恋的都得玩完,我跟小林哥也早就分了。可是师姐却说,婚姻需要经营,因为爱情会在油盐酱醋中慢慢淡去,所以需要经营,因此在恋爱阶段趁着爱情还在,就该多多浪漫,你情我侬的,将来即便婚姻出现不如意了,想起这些浪漫的事情,也让自己不觉着自己是瞎了眼找了这么个男人的。所以这段时间,师姐便忙于跟男友制造浪漫去了,我总见不着面。
我一个人在食堂里食不知味,小林哥一直竭力劝说我,心中有不开心了,要倾诉出来,不要堆积在心里,时间长了,堆积得多了,会有心理问题的。之前我已经表现为一定的心理障碍,所以一定得当心,我也想找人开解,可知心的朋友没几个,要不我找个无人的天台,冲着天空吼上两声,我心里盘算着那栋教学楼楼顶合适,不对,自打上次有个学生因为情商爬到宿舍楼楼顶寻死觅活,惊动了学校,学校就把所有楼顶的门都封死了,没有钥匙是上不去的,唉,这个计划pass。
我头一次在食堂吃饭有种食不下咽的滋味,我发泄般得戳着碗里的馒头,仿佛馒头跟我有仇一般,直到我看到千疮百孔的馒头,才默念一句作孽,赶紧收起罪魁祸首的筷子,老老实实得进食。我看到泰戈尔端着餐盘往我这边走来,咚得一声坐下,我没好气得说我心情正不爽着呢,你若是来嘲笑我的,便有多远滚多远,我不能保证我碗里的菜不会扣到你头上,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有一便有二,这是真理。
泰戈尔慢条斯理得吃着东西,仿佛坐在什么高档的餐厅吃着法国大餐一般,我说大爷,你是不是坐错了地方,今儿怎么想到食堂来吃东西来了?是的,没错,泰戈尔平常不在食堂出没,嫌弃食堂得东西不好吃,也就咕噜肉能入他得眼,可今天食堂没提供咕咾肉呀!
泰戈尔说要不是来找我,谁会到这里来吃东西呀,难吃得要死。原来他是通知我,说他那富爸爸出资支持了学校得一个课题,听说我想换课题组,便介绍我去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