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官吏一个比一个难缠,之前偷了知县的小金库便暗中派人对他喊打喊杀的,差点丢了性命,如今又来个什么督察。
“咔哒”一声,手腕上的束缚骤然解开。
雪姻走到他面前,云淡风轻:“走吧。”
哎,他差点儿忘了还有这位姑奶奶呢。
“小仙女,你听说我啊,是这么回事儿……那个,我现在还不能走,有人怀疑我杀了人,若我轻易走了,那我的罪名就坐实了,你懂我意思吗?”
赵野楞了一下,眼神里带着疑惑,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
雪姻依旧语气平淡:“所以那个人是你杀的吗?”
孟汀连忙摆手:“当然不是!”
“嗯,那走吧。”雪姻转身便往门口走。
“不是,小爷我怎么跟你说不明白呢?”
雪姻见他坐在原地没动,眉头轻轻蹙起,眼中疑惑更深了几分:“我不懂。”
她说的是实话。
有人怀疑他杀人,现在把他关起来,但她问过了,他也说不是。
既然人不是他杀的,那为何还要继续留在这里?
孟汀深深叹了口气,无奈抬手冲她摆了摆:“算了算了,你还是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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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姻走了,但也没真的走。
她生平第一次想追根究底,看看孟汀到底想做什么。
从衙门出来时,已是傍晚,她没有钱,住不了客栈,更没钱吃饭。
她没有孟汀想的那么无所不能,光是没钱这一点,就足以让她饿肚子了。
出来得急,她连帷帽也忘了拿走,只好愤愤地坐在衙门对面的房檐上,盯着里头一眨不眨,等待夜深了再进去一趟。
只不过这回不是去带他走,就只是拿回她的帷帽而已。
对,仅此而已。
于是等天黑。
不过片刻,雪姻便注意到那边走出来一个人,手里拿着的正是自己的帷帽。
她心中一喜,还以为是孟汀出来了,待那人走近才发现,是那个叫赵捕头的男人。
赵野说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想的,只是回过神来,就发现自己拿着这东西追出来了。
那姑娘原是叫雪姻么?
想到她那身纯白无瑕的衣着,未施粉黛,却又摄人心魂的气质,真乃人如其名,非同一般。
追至大门,环顾四周,稍一抬头,他这才注意到对面房檐上的身影。
赵野踩着檐下石像纵身一跃,跳上房檐,蹑手蹑脚走到雪姻身边,将帷帽递出去:“姑娘爬这么高,不怕摔下去?”
雪姻接过帷帽,却没戴,随手放在一边:“不怕。”
赵野不知道,她曾在比这还高的地方,日复一日的坐着,一坐就是十年。
“你跟那小子……跟孟汀是什么关系啊?”
赵野问出来就后悔了,不知道自己怎的问出这等冒昧的话来,今日不过初见,谁会张口就把自己与旁人的关系告诉他一个陌路人呢?
但雪姻却认真回答了他的问题:“我救过他。”
原来是过命的交情。
不知为何,赵野忽然松了口气。
冷不丁问了一句:“雪姻姑娘今夜可有住处?若是不嫌弃,可以去我那边住,随便住……多久都行。”
雪姻原本想在屋檐上坐到半夜,再进去把帷帽拿出来,但转念一想,现在帷帽在手,某人又不想离开,她又何必守在这,等着找机会进去呢?
“好。”
既然有地方住,那就先住下好了。
翌日一早,督察使便带着人进了河清县衙门,刚进门,一众人等直奔刑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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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一晚,孟汀浑身骨头都睡硬了。
刑房甚至比不得牢房,连根稻草都找不着,只能睡在冰冷的板凳上。
一根睡不下他,腿还要支出大半,最后只得好几根板凳拼凑在一起,这样稍微能当张床凑合一晚。
半梦半醒间,他听见了叮当作响的声音,知道是外面来人了。
不过因为昨晚睡得着实不太舒服,人也昏昏沉沉的,睡不醒,索性继续闭眼等着人来。
这一闭眼,愣是挨了一大盆凉水,人是瞬间清醒了,浑身一哆嗦,魂都飞出去半截。
赵野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倒是没想到这位京城来的督察使,下手竟然这么直接,也不管什么先礼后兵,像是打定了主意,上来就开始严刑逼供似的。
他不禁为孟汀捏了一把汗,早知道是这么个脾气不好的大人,昨日还是应该提前打听一下,也好让他有个心理准备之类的。
孟汀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水珠顺着睫毛滴落,他抬眼,眸子里不见半点畏惧。
“什么意思啊这是……给小爷下马威呢?”
“小爷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