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一天的工作。
这回吃了那么大教训,她决定从今天开始,更加努力学习医术,于是一大清早就把医书翻出来埋头苦读。
木烟进门时,她正趴在书堆里昏昏欲睡,听见脚步声吓了一跳,以为又是那个贼来了,抄起手边的书就要砸过去,定睛一看,一身白衣。
大白天的,哪个贼会穿身白衣,头戴女子所用的轻纱帷帽跑来偷东西?
吴霜没什么朋友,愣了一瞬便认出来了,欢喜叫道:“姑娘,你怎么来啦!”
木烟同她说了症状,吴霜认真严肃地把脉,瞧了半天也没瞧出个所以然,忽然一拍脑袋说:“我知道了,就是心突突嘛。”
“突什么?”
吴霜不大会认字,书上那些文绉绉的东西她瞧不明白,只能靠自己慢慢理解,她是想照书里说‘脉象急促,沉而无力’来着,一顺嘴便说成了心突突,不过意思也都差不太多,她这回没废话解释,只叫她且在屋里等着便是,自己则大步流星出了门,照着医书去给她抓药了。
木烟坐在屋里,回想起不久前看见王长虎之后,他同自己说过的话。
“对不住,对不住了,若有来世,长虎愿做牛做马赎罪……”
那时王长虎已经半是昏迷,说话有气无力,但木烟还是听清了他说的最后这句话,当时情况太过突然,她没能及时想起这件事,昨晚倒是忆起了密室的画面,两边的声音结合在一起,忽然就重叠了。
她也是这时候才意识到,原来王长虎就是之前她在密室里听到的那个叛徒。
木烟有些后悔,要是早一步知道他的身份,那她何需将错就错,竟还为他请大夫诊治,不过眼下他受到刑罚司的保护,要想动手还需再斟酌一番。
吴霜已经抓了药匆匆忙忙来到后院架罐子,她总是以男装示人,一是为了安全,她本就长得人高马大,就是比一般男子骨架小点,扮起男人一般人轻易也看不出来;二是为了方便,女装又是轻纱飘柔,又是衣带紧束,有次她穿女装在院里煎药,就烧焦了一片衣裙。
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吴霜往屋里瞧了一眼,冲木烟笑了一下,便低头忙活煎药去了。
用过药,木烟觉得稍微好点了,声称要在去屋里睡会,吴霜没多想,将自己屋子收拾一番让她安心睡,但她不知,房门关上不久,屋里的人便从窗户翻出,消失无踪。
——
刑罚司大门每隔一个时辰换一次守卫,木烟趁着中间那点空隙翻墙进去,躲开了轮岗的守卫,直奔王长虎所在的屋子。
人究竟住在哪一间,她自是不知,但没跑多远便听见了有人大喊:“来人!有刺客!”
她暗道不好,正欲离开,但院外的脚步声已经飞快接近,她没机会逃了,千钧一发之际,只能随便找间屋子暂时隐藏。
隔着房门,她听到那些人并非是朝着自己而来,这才明白原来方才那人叫喊的刺客并非是她。
她是想来见见王长虎的,想要问清楚当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王长虎却死了。
毒发身亡,死在了刑罚司。
而被抓的凶手也在几日后午时押至刑场,斩首示众,骇人听闻的毒杀案就这么落下帷幕,成为百姓茶余饭后新的谈资。
木烟这几日一直想不明白,为何早不发晚不发,偏偏是她即将找到真相时毒发,当日还有件事也让她耿耿于怀。
那日她傍晚才回了乐坊,以往只要独自出门,花寒总会着急到她房里等候,但那日他却什么也没问,就像是已经知道她去了何处一般。
木烟装作无事,每日还是跟往常一般,练琴授艺。
直到这日听说了凶手斩首示众,又接到了白鸟的联系,纸上不过寥寥几字:西月楼,夜未时。
正好,她也好奇,王长虎的死跟他到底有何关系。
入夜后,木烟如约而至。
花寒照例守在门外,约莫过了一炷香时辰,他叩响了房门,提醒木烟有人来了。
关月臣进来前,木烟正低头整理衣着,直到他坐在了对面,才缓缓抬头。
“关大人,有话直说吧。”
关月臣冷笑:“你知道我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