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炸整整持续了两个月还未停歇,在这期间他们去过教堂改的收容所,也被好心的人收留过,但死亡依然持续发生在二人的身边,兜兜转转后,他们回到了伍氏孤儿院。
那里已经大门敞开,一楼的大堂被改成了救治伤员的地方,一些红十字会的人正自愿抢救着伤者。
科尔夫人和一些为数不多的大孩子还留在这里,当她看见里德尔走进来时眼神中充满惊讶,随后又看到他身旁的艾里安娜,她几乎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个女孩儿。
“汤…汤姆?你这时候不应该在上学吗?”她停不下手中的动作,只能奇怪地问他。
“因为一些原因…夫人,我和这位莫里斯小姐需要在这里待一段时间,请问我的房间还在吗?”他的语气极平淡,就像身上的一团狼狈根本没有发生似的。
“在…还在,你们先进去,这里不是你们可以捣乱的地方。”
她说完继续忙着手中的活,只见里德尔带着面无表情的女孩儿上到二楼去,她已经能肯定这就是梅利与亚历山大的女儿。
回到他狭小的房间,里德尔破天荒地第一次在这里感受到松了一口气。
他和艾里安娜在这两个月并没有回到学校,原因当然有很多,最重要的是艾里安娜自己好像并没有想要回到学校的意愿,整整两个月她都变得沉默寡言。
里德尔也不会让她一人在这里送死,那个神秘的男人随时都有可能找到她。
更加让里德尔想要弄明白的就是那封信,雪球最后送出的那封信。
信上的莫里斯夫妇好像并不是这次团聚的发起者,这和艾里和他说的不一样。
也就是说,有人伪造了他们之间的通信,并且想致莫里斯一家甚至还有他于死地。
他坐在书桌前看着床上渐渐呼吸均匀的艾里安娜,她已经好几天没睡个好觉了。
虽然她的身上依然风尘仆仆,但睡在有洁癖的里德尔床上的场景不禁让他升起一股异样的情绪。
他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这个女孩儿的时候她也是风尘仆仆的,自己使用魔法绊倒了女孩儿,她的脸上,胳膊上,还有腿上都是泥土,眼睛也红彤彤的像只兔子。
就好像总是自己在把她拖入泥潭。
这真的怪他吗?
此时的她什么也没有了,还躺在孤儿院里的铁板床上,这个自己曾生活了十几年的房间中。
他竟然产生了一丝愉悦。
他疯了,有一秒他甚至觉得或许就这样颠沛流离的相依为命也不错。
里德尔努力把思绪拉回到现实,他觉得自己真是把艾里给的童话书看多了,明明他还有如此光明的前途与未来,更有一堆事情等着他去做,许多目标没有实现….
忽而女孩儿在床上轻轻梦呓了几句,里德尔看向她。
“算了,反正我也很想杀了那个杂碎。”他喃喃。
艾里醒来已经天黑了,但窗外仍能看见不远处的星星火光,此时的人们大多数都在一楼休息,这样可以更方便撤离到地下室。
二楼只剩艾里安娜和里德尔。
她的肚子不争气的响起来,里德尔只能从地板上爬起给她递来一块糙面包。
她本是从来没吃过这么难以下咽的面包的,但这两个月的经历已经让她能够三下五除二的解决任何食物。
见他一直睡在地上,艾里开口说:“上来睡吧,地上很凉。”
里德尔也没有犹豫,见女孩往墙角缩了缩给他留了空位,他便直接躺了过去。
这两个月他们形影不离,每晚都是睡在一起的,只不过睡的都不是床罢了,也没有像样的棉被枕套。
有里德尔躺在身旁,她好像感到了一丝安心,并且也没那么冷了。
他们背对背躺着,艾里问:“你吃了吗?”
身后传来男孩儿鼻腔带出的声音:“嗯。”
他语气里少有的带着一些慵懒和困倦,这段日子他确实也太累太累了。
随后两人的呼吸声浅浅均匀,第一次一起沉入了梦乡。
第二天刚亮里德尔就已经出去寻找食物和水,他们在孤儿院的饮食并不受保障,如今每人也只是能领到一小碗粥罢了。
回来的时候他看到换了身衣服的艾里安娜站在一楼大厅里。
原来是科尔夫人给她在一楼布置了一个简易的床铺,她觉得艾里的年龄实在不适合与一个男孩睡在一起。
里德尔弄清缘由后也没有说话,他同意这个决定,只是艾里说不定会不习惯。
又是平淡的一天过去,分开的二人在夜里睡觉的时候都感受到了天空中的响动,里德尔起身就准备下楼。
只不过还没下楼就看见一楼的楼梯口艾里安娜飞奔而来的身影。
她是准备上来找他的。
对上女孩儿惊慌的小鹿般的眼神,里德尔在想她到底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