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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刚入职不久,但医生和阿卡姆这个地方可以说臭味相投,都没有多少医德。他当着我的面拿出病历本,又是一通瞎写,最终导向我的病情有了明显好转这一结论。
我看完都觉得心虚。
“你真觉得我有好转吗?” 我觉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举凡医生知道我没来的这段时间究竟干了什么,他也不会轻率地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那重要吗?”医生反问我。
“放一个精神病出去在大街上乱跑,难道是件很好的事吗。”我也问他。
医生一边给病历本签字,一边回应我:“现在哥谭街上的人,有哪一个是正常人呢。”
他说的很有道理,我不由点头赞成。
医生又促狭地看我一眼,说道:“何况你能不能出院,和你有没有好转又有什么关系?”
这话说的比上一句话还有道理。
没有精神病的人未必能从阿卡姆出去,能从阿卡姆出去的人也未必有一个正常的大脑,阿卡姆精神病院虽然以医院为名,本质上是个囚牢,而囚牢这种地方,向来有能者出之。
然后被更有能力的蝙蝠侠抓进来,形成一个有机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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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需要一台手机。”鉴于他说过愿意为我付出一切。
很难讲他究竟是不是在演我,一些社交场面话的虚实真假不是一件容易判断的事情,我应对这种事的主要解决方式是不判断,只要他敢说我就敢信。
“你想要联络谁?”医生问道:“我可以代为传话。”
“难道手机的作用只能是联络别人吗?”明明也可以用来放音乐打游戏刷短视频。
我觉得阿卡姆越狱率这么高,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病犯的娱乐方式一片空白。没有短视频、电子游戏和网络小说来腐蚀人的精神,里面的疯子凭什么不积极向上谋求出路。
如果人人都沉迷游戏就不一样了,蝙蝠侠再来阿卡姆只能看到一串儿咸鱼。
“你没有要联系的人。”医生下结论。
这显然是一句假话,我毕竟在哥谭活了二十年,朋友总是有一点的,好比说…
好比说谁呢?
我已经父母双亡,双方也没有什么别的亲戚,大学毕业后我就与同学断了联系,公司的朋友也都是点头之交,知道我成为杀人犯后恐怕比谁都躲得快。
我竟然没有一个可以联系的人。
意识到这一点后我悚然而惊,不仅是关系淡泊,而是我的脑子里,甚至没有他们的联系方式和住址,只有模糊的一个印象,证明我的记忆里有过这样几个人。
人的社会关系真能这么干净吗?
而且他们心理医生究竟是怎么个工作原理啊,我感觉这种程度的判断,比起医术更近似于一种读心术。
甚至我自己都没意识到的事情,被他这样轻描淡写地说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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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至少可以联系你。”我嘴硬道。
尔后我发现:“我还没有问过你的名字。”
我只知道他是阿卡姆的心理医生。
“Edward.”医生道。
“还有呢?”
“Edward Martini”爱德华说。
“真的有Martini这个姓吗?”这仿佛是个酒名。
真不错,倘若我真要在哥谭开办酒厂,一定要把这个马提尼也拉入伙,他是什么成分根本不重要,毕竟真正的酒厂也充满了卧底。
关键是他叫马提尼酒诶,这难道不是一种与酒厂天定的缘分吗。
“还有我的联系方式。”医生报了一串数字。
我看了看头顶的摄像头:“你不担心信息被知道?”
“没关系。”医生道:“我入职的时候已经登记了联系方式。”
芜湖。
只要没有秘密,秘密就不会被泄露哈。
学到了。
“那你的手机呢?”医生往上指了指:“就不担心这个?”
“这是你要担心的问题。”我们甲方从不考虑乙方疾苦。
“真是个难题。”爱德华摆出个苦恼的表情。
“做不到的话我也可以不要。”我挑衅他。
“没问题。”医生说。
很难讲这句没问题指的是我们遇到的问题不是问题,还是只要放弃世界上就没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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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便一提,如果你有意向买通狱警的话,火柴马龙是个不错的突破口。”我卖队友卖得一向很快,何况火柴马龙还不是我的队友。
他只是个到处打工的波本罢了。
“火柴马龙是谁?”医生问。
“是这里的一个狱警。”我觉得他在没话找话。
“但是阿卡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