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怎么不去歇着,倒要来吓唬我?”
“见娘子在此处,和这些花融成一景,赶忙前来,怕娘子化作仙子离我而去了。”丈夫笑道,把玩着手里的金钗,没有还给她的意思,似是想留住什么牵扯住她的事物。
宋义姝装作害羞,拿起桌上的果子像是要砸他,却没有真的砸出去,道:“谁是仙子,油嘴滑舌,不知道是从哪里学来的。”
“宜儿怎能怀疑我的真心,去哪里能学到这些话呢?有感而发罢了。”丈夫搂住她的肩,望着她的眼睛说道。
宋义姝顺着他的力靠在他怀里,在丈夫看不见的地方,她的眼里露出些许迷茫和退缩。他是否清楚她为何嫁进来,他对她说的那些话到底有几分是真,有几分是假……不,她不该想这些,她只要更好地看到陈家的谋划,不能犯蠢。
宋义姝,你要记得你为什么嫁进来。宋义姝闭了闭眼,在心里警告自己。
“说的这样动听……那便信你一回了。”她微微仰头笑道。
丈夫微笑抬手把金钗重新插入她的发间,道:“自然要信我。”
远处风沙起,马疲人倦。
宋琇莹倚靠着树干,拿出此地的地图在看,她手中已经集齐了许多副地图。在京中买到的那一册子地图已经老旧了。越向北地路况变化越大,许是时常打仗的缘故,许多人家迁移,一些小路少有人走,如今已被埋没。
她发愁着前路该怎么走。
千里迢迢,风尘仆仆,疲惫不堪。想幼时她还想成为侠客走南闯北,哪里有那么潇洒。宋琇莹叹了口气,把地图收起,再度启程,在路上思索着她要去哪里找人。
她骑在马上,衣袍兜起风来,她的思绪同这扬起的沙土般纷飞。
左喻明为什么独自去探敌情,是不是他手下已经无人可用,他带去的自家的兵士侍卫都在何处?他如果被敌军发现会往哪处逃?按照梦中发生的事情,她不能得知他去了哪里,但是既然能被那女医所救,那就该往东面走,东面的许多村落已经少有人烟,而一个好容貌又会医术的女子应当是引人注意的……
想到这,宋琇莹掐了一把自己。明明不相信那梦,为什么还要根据那梦去找。人果真只会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事情,她不相信她会那样早的死去,却愿意相信左喻明一定还活着。不管了,去了军营估计也没有线索,不如就凭直觉去找。
此刻的宋琇莹并不去想,如果关于左喻明的事情一一得到映照,那么她的一生是否最终也会如那般坠落。
另一边。
左喻明想要回到军营,一路向西,却打听来了朝廷派下新将领的事情。他回营地的急迫减缓了许多,一迟疑身上的伤口便越发疼痛,他咬了咬牙,忍住了痛,继续向前走。夜深了,左喻明找了处隐蔽的地方休息。他太累了,盖上一堆杂草沉沉睡去,梦里他似又回到了那无忧无虑的孩童时期。
“我不行了,晕车晕得我……停一会儿。”
骑在牛背上的夏梦圭已经晕头转向了,她拍拍老牛想要停下休息,不知道是不是拍的地方不对,老牛受惊似地跑开了,她只能紧紧趴在牛背上,还连忙扒拉住她的行囊,这里面可是她吃饭的东西,千万不能丢。
夏梦圭欲哭无泪,头更晕了,牛不知道要朝哪个地方走,她想安抚却没法空出手来,连话也被风吹得支离破碎。她只能祈求牛自己累了停下来。
老牛到底是老了,没有跑上太久,终于慢了下来。夏梦圭抱了抱自己的行李,在牛背上就呕吐了出来。老牛甩甩尾巴,迈了几步路,好歹没有把她甩下来。
等夏梦圭吐完抬头看,周围的景色全然陌生,她已不知道在何处了。已至深夜,夏梦圭觉得毛毛的,抬头看看天空,靠着脑子里老师曾经教过的一些模糊的知识辨认方向,试图朝更东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