猗姑娘。”少年拍去落花,对着她笑道。
他笑起来总带着一股傻气,却又灿烂得如星河一般,她未曾这般笑过,也未曾见过楼中的人这般笑过,这样的笑对她而言太罕见了,于是清猗掀开了半边帷布,想去看看他现在的笑容。
石蕴瑜没有料到她这样的举动,他一低头看见了美人面,手便也呆在了半空中,忘记放下。
“石公子,为何不笑了?”他听见她这样问,于是下意识地笑起来,这次的笑却尽是痴傻了。石蕴瑜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太急太快,叫他有些无法承受,于是他伸手去放下了清猗的帷布。
石蕴瑜红着脸,故作镇定问:“清猗姑娘可否累了?要不要找个地方歇歇脚?”
清猗没有在意他的举动,她摇了摇头道:“多谢石公子。只是时候不早了,清猗该回去了。”
“回去?回哪里去?”石蕴瑜喃喃,他竟是忘记了她是清调阁的人。石蕴瑜猛地晃了晃头,拉住她道:“清猗姑娘,我赎你出来吧,若是,若是你不讨厌我……”
清猗察觉到跟着他们的那人突然离得他们近了些,她拉开石蕴瑜的手道:“石公子莫要和清猗开玩笑了,清猗如今该回去了。”
“我没有开玩笑,我是认真的。”石蕴瑜诚恳道,“清猗姑娘,你不要道我轻浮,我们虽只见过两次,但我真真切切的喜欢你。我想替你赎身,叫你过自由的日子。你想跳舞时便跳舞,不必受限于任何人。你想到哪里玩就到哪里玩,不必跟从其他人。你想吃什么吃什么,再也不会忍饥挨饿。我以往是个不学无术的,但自从见了你,我便下决心要干些事来。我知道会有很多人喜欢你,但我真怕一些恶人因着自个所谓的喜爱去伤害你,我知道有这样的人。财物能保护你吗?还是权力能保护你呢?清猗姑娘,想想我真是白痴,我现在一无所知、一无是处,但我决不会再懒散下去了,我一定要保护你。”
“你这样的话和多少人说过呢?”清猗淡淡道,“见一面便要花千两,赎身的价钱更是高比百尺危楼,石家有多少白银,又岂会由你胡来?而将我赎出去了又如何?不过是做你的妾或婢女。你说的那些话,一个字也实现不了,只会叫人听了发笑。而等我容颜不再,你又能保证不厌弃我吗?我不知道石公子和多少女子说过这种话,但这样的话真是种欺骗。”
“不,不,我未曾对任何女子说过这些话……”
“而且,石公子。”清猗向他倾了身倾,低声道:“你不曾察觉有多少人跟着你我吧?你是石家嫡子,我是清调阁书寓,跟着你的人在护卫你,跟着我的人在看管我。告诉你一件事,石公子,你喜欢任何女子都比喜欢我要好,因为自从清猗踏入清调阁那日起,便再也离不开那里了。”
清猗慢慢直起身子:“石公子,你太年轻了,轻易能许下诺言,不知道实现一个诺言是怎样的费劲,而轻易相信诺言的人又会付出怎样的代价。”
就像她至今不能实现幼时的承诺,就像清梳相信了沈令会娶她为妻的话。
石蕴瑜终是将清猗送到了离清调阁不远的地方,他失魂落魄地看着清猗,像是一只淋了雨水的狗。
“清猗姑娘,我还要向你坦白一件事,那首诗不是我写的,是我拜托了别人写的。”石蕴瑜垂头丧气地说。“清猗姑娘,求你原谅。”
他离开了,清猗站在原地,朝一处看去。隐藏在暗处的黑影一步步向她靠近,他脸上蒙着样子可怕面具,但清猗知道他就是沈束。
从这里看,清调阁依旧热闹。两人站在阁楼的对面,却仍感到那栋楼对他们的束缚。
“接下来要做什么?”清猗开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