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时锦不知该作出什么回应,只好呐呐点头。
其实无论谢言初是怎样的人都与她无关,她知晓此人一生的转折,非常人承受得起,她也不过是个贪生怕死的人罢了。
这次见面,她已想好了要说的话。
饭后,卫南思提议出去走走消消食。
卫夫人道:“时锦方才马车一路颠簸,身体不适,便在殿内歇着吧。”
言罢,只留下江时锦一人坐在桌边。
她站起身,甩了甩肩膀,想着自己也没那么弱,可对上卫夫人方才的眼神,又虚了。
殿内空旷无聊,只有梳妆台上摆了些小玩意儿。
在一堆瓶瓶罐罐中,她一眼就相中那个拨浪鼓,不过手掌大小,看上去有些年代了,甩起来时声响比较沉闷。
这会是谁用的呢?她闲的慌,便用手反复搓着鼓棒,咚咚的声音在大殿内回响着,让她忽视了其他声音。
“你是谁?怎会在我伯母这?”一道清朗的男声从门口传来。
江时锦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过身。
眼前的男子身着月白色锦袍,长发用玉冠高高束起,生着一张俊郎清秀的脸孔,两道剑眉斜插入鬓,一双桃花眼波光潋滟,此刻正怔愣地望着她。
早就听闻代王膝下育有一子,身如芝兰玉树,朗若清风明月,今日得见,名副其实。
她微微福身,声音似珠落玉盘:
“臣女江时锦,见过世子殿下。”
女子一身青衫,低头时几缕散发落在脸侧,愈发衬得其肤若凝脂,一番礼数下来行云流水。
谢言初咳了一声,不自在道:
“你就是江时锦?我记得你我二人并未见过吧 ,你如何认得我?”
“殿下美名远扬,京中人人知晓,何况方才姨母已提起过殿下午后会来,故而臣女一见便知。”
她已然抬起头看向他,不知为何,谢言初对着那双瞳剪水,只觉得耳根发热,别过眼去,连要说什么都忘了。
幸好,她再次开口。
“殿下,臣女有一事相求。”
“何事?”
“臣女想求殿下撤回婚事。”
她的语气淡淡的,像是在说今日天气很好。
谢言初想也没想便“嗯”了一声,随即又反应过来:
“嗯?”
“你要和我退婚?”
“是。”
“为何?”他重新审视她,语气带着些许怒意。
江时锦拿捏不准他的性情,听出他语气有所加重,心里有些发急,然而表面还是不慌不忙的样子。
“臣女资质愚钝,不堪世子妃之位,殿下器宇不凡,地位尊贵,理应值得更好的女子。”
“资质愚钝?我看未必。”
听出他语气中的嘲讽之意,江时锦握紧了手中的拨浪鼓,硬着头皮道:
“据臣女所知,殿下对我父亲应该并不满意吧。你我的婚事,到底不过是他争权夺利的手段。”
“你是如何得知的?”
谢言初的确不满江上这个人,他推举的政策总是过于残暴,虽说为皇室作出了许多贡献,但也是劳民伤财的法子,难以长久。只是如今朝局动荡,皇祖父残年余力,丞相把持大权,加之皇嗣之事未定,他父亲与太子都想争夺这个位置,谁若能得到江上的支持,无疑是如虎添翼,江上既然主动议婚,父亲自然求之不得,若不是自己已有妻妾,恐怕江时锦嫁的只会是他父亲。
得知此事时,谢言初确实和父亲闹过,然而父亲心意已决,甚至请求皇祖父下旨赐婚,如此一来,更是无法挽回了。
“殿下不必知晓,只需告诉我对与不对。”关于这件传闻,江时锦有蒙的成分,根据她脑子里那点历史,他们之后关系势如水火,前期应该也有个端倪吧。
谢言初没有立刻回她的话,他注视她的目光让她头皮发麻。
一阵沉默后,他淡淡道:
“你倒是明白,只是即便如此我也不能退婚,那是圣上下的旨,除了他本人谁都无法撤回。”
“若是殿下开口呢?”
谢言初眯了眯眼,狭长的眸子泛着冷光。
“你想让本王去求?”
他的语气带着威胁,江时锦很清楚,依旧从容不迫地回望过去。
“殿下想必也是不情愿的,既有机会,为何不争取?”
谢言初气笑了:“我没说,你又怎知我不愿?”
“殿下……既如此,想必我不拿出些筹码交换,殿下是不会同意了。”
江时锦已经料到过这个可能,却仍抱着一丝希望。如今她看清了现实,免不了有些失态,为了掩饰,她背过身将手中的拨浪鼓放回梳妆台上。
谢言初望着她的背影,不知为何想起自家院前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