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太长时间,这个点姜师姐应该在泡药浴,咱先把李师兄安置好,再去干活吧。”
曾思文点点头,两人将李长生搀扶到闲月阁一楼的正堂,便告辞了。
李长生本就在烈日下被定身了许久,又爬了半天山,早已精疲力竭,趴在了桌子上。
半睡半醒间,似乎有人坐到了桌子另一边。
李长生猛然惊醒,如瀑布般倾泻而下的乌发闯进他眼中,霸道地占据了他整个视野。
姜嫽抓着一把头发梳开,不耐烦地甩向身后,狠狠抽了下趴在桌子上的李长生。
李长生捂着额头站了起来,“师姐好。”
没搭理他,姜嫽自顾自梳着头发,她的头发又多又长,闪烁着缎子般的光彩,乌墨一般晕染在她身上单薄的绢衫上。她梳头时后颈会露出一截皮肤,流畅地滑入脖子上围着的布巾里。意识到自己的目光,李长生面上一热,赶紧低下头来。
“哎呀我的小姑奶奶,你怎么光着脚就出来了?”是苏师兄。
他捧着一双珍珠履,笑吟吟地从内室走了出来,衣角上似乎沾了水。
看到李长生,他视线一顿,含笑向他颌首,走向了姜嫽,蹲在她身前。
姜嫽抬眼瞥了他一眼,一脚蹬在他胸口上,“苏玉溪,你怎么这么没有眼力劲儿?这双破鞋穿起来难受死了,谁要穿它?”
“好好好,师兄去拿双别的。”苏师兄好脾气地答应着,握住她的脚腕把她的脚放在了脚踏上,转身进了内室。
李长生盯着脚底下的地板,这屋里像是被注满了暧昧氤氲的香气,只感觉自己十分多余,似乎根本不该出现在这里。
“哎,你在这愣着干什么?” 姜嫽似乎终于注意到了他,一边擦头发一边问道。
“师尊说,让我暂且住在闲月阁,直到给我安排好住处。”李长生小心翼翼地答到。
“啪“一声,姜嫽把擦头发的布巾甩到了地上,吓了李长生一跳。
苏玉溪手里捧着一双纯白步履,施施然走了出来。
“怎么发脾气了?”苏玉溪笑眯眯蹲下身子,抬起姜嫽的脚,将鞋套上。
“关你屁事。”姜嫽毫不客气地将穿上鞋的脚踏在他膝头,“你,过来给我擦头发。”
李长生愣了下,才发现是在叫他。
“怎么又支使上李师弟了?” 苏玉溪起身,用手捂住了她的长发,释放出灵力,“还是师兄帮你吧。” 转眼间姜嫽头发上的水汽蒸腾而出,向上飘去,像是把她的头放在蒸笼里一样。
“哎呀,怎么蒸上包子了?”苏玉溪伸出指头戳了戳她鼓起的脸。
李长生在心里默默赞同,的确像包子一样。
“烦死人了,就显摆你有灵力?” 姜嫽一把甩开苏师兄的手,径直上楼去了。
“哎呀呀,师妹最近心情不好,脾气有些急躁了,叫李师弟见笑了。”苏玉溪不知道从哪掏出了扇子,在手心里敲着。
脾气确实不怎么好,李长生再次在心里赞同这位苏师兄。
“没关系,姜师姐与我共同承教于师尊膝下,自然该多担待些。”但这是师姐与他之间的事,不需要苏师兄插手。
苏玉溪脸上浅淡的笑意似乎消失了一瞬间,但又很快恢复,他若无其事地说道。“听师弟你方才说,破云尊者让你与师妹一同居住在此?”
“是,师尊说闲月阁三楼闲置,让我暂时居住。”李长生点头。
苏玉溪一时没有说话,扇子敲打的速度慢了一些,“嗯……这样的话,以师妹的性子来看,那师弟恐怕要委屈几天了。”
李长生没说话。
“不如我回禀掌门,让师弟搬来沧海阁与我一同居住吧?”苏玉溪“刷”一声展开扇子,再次露出“助人为乐”四个明晃晃的大字。
摇摇头,李长生拱手行礼,“谢谢师兄,只是师尊吩咐,长生不得不从。更何况师姐虽然有些别扭,但天性善良,并不会过多为难于长生,便不打扰师兄了。”
还要师妹她怎么为难你才算为难?苏玉溪脸上的笑差点维持不住,早知道就让他在那站个一天一夜算了。一格一格收起扇子,苏玉溪叹了口气,“既然师弟无意,那我也不好勉强了。不过若是师弟之后改变主意,沧海阁的大门随时为师弟敞开。”
“多谢师兄。”李长生再次拱手行礼。
但他还是想和师姐住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