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雪烬很感动,眼睛发酸。
这世间还有一个人从那么远来找她。
而且只认识了几天。
她怎么能不感动。
可喉咙发涨,只能定定地看着他,不会言语。
谢嘉南捏了一下她的鼻头,取笑着,“哑巴啦!”
他放开她,把她的身体扳到对面,身后对着铁皮房。“站好,别动,比个耶。”
然后拿过她手里的行李包,潇洒的抗上肩。右手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打开摄像头,对准。
镜头里的雪烬眼眶发红,剪刀手不自信的比划在胸前。
“不错,再来一张。”
“好了,完工!”
“太晒了,跟我去车上吧!”
两人一高一矮的往废墟外走去。
“今天开学,你怎么没去?”
“去了,没找着你,怕你被坏人拐了,卖到大山里,想到你可怜兮兮的,我就坐立不安,没想到我真是个行侠仗义之士,你说我在古代是不是那种绿林好汉。”他撩了一下头发,打了一个□□的手势,做出一个自认为很帅的动作。
“你翘课?”帅气的动作被雪烬无视,她是很珍惜上学的机会,从来不理解为什么有人会翘课?以前觉得这样的人很无语,现在看来,得重新认识那些爱翘课的学生。
“你表哥我的成绩很好,特别好,所以一天两天不上课,对我没有半点影响。”
谢嘉南神情傲娇又自负,浑身散发着狂傲的味道。
走出村子,一辆蓝色的出租车停在路边。
“上车,跟我回去。”谢嘉南语气是肯定的,没有商量的余地。
雪烬摇头,拿过谢嘉南手里的行李包,她只是来送他的。
“住我外婆家,外婆就我妈一个女儿,我妈也就我一个儿子,外婆家就是我的家,我说话能算数。”
见雪烬没做声,谢嘉南继续说:“不认识你以前,我可能把你的事情当一个故事听听。可你认识了你,完完全全知道你的处境,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你无家可归,反正我做不到。”
雪烬依然摇头,她和他无亲无故,能翘课来找她,雪烬已经够感动了,其他就不奢望。就像谢嘉南说的,大人的世界很复杂,谁也不会无缘无故去养一个花钱的孩子。
“你不想上学了?”谢嘉南不放弃地问。
这次,雪烬沉默了。
谢嘉南终于摸到点什么,笑道:“报名本来昨天就截止,你的情况特殊点,如果今天再不跟我回去报道,名额被抢占了,你就变成了流失档案,以后你想上学都没机会了。你应该知道,上海的学籍有多么宝贵,有多少人挤破脑袋想进去。但凡让人知道还有你这么一个名额空出来,分分钟就没了。”
雪烬眸光闪动,嘴唇动了动,可依旧默不作声。
谢嘉南有些恼火,打开车门,到后排坐下。
“你在这里无依无靠,一无所有,回上海好歹还能上个学,别的事情我们走一步算一步。先跟我回去行不行?”
又等了两分钟。没有反应,谢嘉南直接关上车门,语气暴躁,“师傅,回上海。”
出租车绝尘而去。
雪烬看着尾灯消失,一下跌坐在路边,眼泪汹涌而下。
她想读书,奶奶的遗愿也是让她好好读书,可她害怕,害怕陌生的上海,害怕被人嫌弃,害怕成为别人的累赘,害怕尊严碎地……
谁能理解她的难处。
她好想上学……
可不想去上海上学。
……
雪烬无助地坐在路边,像一只孤独的鸵鸟,把头埋在膝盖上,任由眼泪滑落。
烈日渐渐西斜,时光缓缓流逝,悔意越发的浓厚。
一辆汽车停在跟前,雪烬抬头。
蓝色的出租车。
后车门被推开,谢嘉南的声音传出,“后悔就上车,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不会再为胆小鬼而折返。”
雪烬再不敢退缩,抹了一下眼泪,提起脚边的行李包,上车,关门,不给自己多想的机会。
“只有失去才能明白自己最想要什么!”
谢嘉南说着,估计觉得煽情,揉了揉头发,催促司机,“师傅,开车,一直到我上车的地方。”
车子启动,远远地抛开了城中村。
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伸了个懒腰,拿过雪烬的行李包放在脑袋下,歪着身体闭上眼。
“昨晚找了你一晚上,可累死我了。”他的嘴角上扬,得意道:“没想到我踏马是个好人。”
*
雪烬能回来,外婆是高兴的,可是眼底也多了一份顾忌。
等雪烬上楼,外婆对谢嘉南说:“你班主任来过电话,估计你妈那边也收到你逃课的消息。过不了两天肯定会过来,你等着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