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想让我们皆像你郭家那样,白送族中子弟性命?” 话说到这里,又有人咕哝般插了一句: “心狠手辣小文和……” 想起这两年繁荣的劳力交易,不少人就是一个激灵。 以前只闻其名,不觉得如何。 现在亲眼所见,终于知其实矣! “郭君,道不同,不相变谋,请自便吧!” “看在以往的面子上,吾等不会把此事说出去就是。” …… 郭家人见说不动这帮人,不由地恨恨道: “魏国之九品官人法,方是在维护我等大族;考课之法,实乃掘世家之根基是也。” “汝等为一时之利,迎合冯永所为,日后汝族为人所挟,皆因汝等之短视!” 说完,一甩袖子,转身而去。 “当真觉得吾等皆醉己独醒耶?”看着离开食肆的背影,有人呸了一声,“若是能选九品中正法,谁愿意选考课法?” “然魏人以有备对无备,十万精兵反被两万人大败之,何足恃哉?更毋论魏人沿后汉遗风,重关东而轻凉州。” “反观季汉,前有葛氏,后有冯永,兵精将猛,更兼诸多独有之利,吾等如之奈何?” 谁都知道九品官人法好,但奈何魏国不中用啊! 如果说陇右一战之后,凉州世家豪族仍在汉魏两国之间摇摆。 那么萧关一战,则是让大多数家族断绝了念头,倒向了汉国这一边。 要不然敦煌张家这个当年带头平定张掖酒泉之乱的魏国忠臣,又怎么会突然倒戈? 让出一部分知识解释权,但同样也换来了三代不愁的基业,终究是不算太亏。 因为这部分知识解释权,不是说不想让,就可以不让的,而是让也得让,不让也得让。 汉中那边,压根就不跟你讲什么道理,每年狂印书籍,就跟不要钱似的。 一本《千字文》,一本《大汉音韵》,就把自古以来被垄断的识字门槛击得粉碎。 大伙能有什么办法? 一众士子自然不知道,他们这一场考课背后,有着什么样的博弈。 他们更不会知道,这一场凉州考课,会对大汉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所有人都处于历史中,却不知历史会走向何方。 除了站在凉州学堂大门高高台基上,俯视着下边陆陆续续前来集合的士子的冯刺史。 学堂前面,早已被士卒划出一大片空地。 除了要参加考课的士子,闲杂人等一律不准靠近。 看着森严而严肃的守卫,李明不由地有些紧张起来。 他把证明自己身份的小牌牌递给检查的士卒,待士卒确认过后,这才放行进入。 从他这个角度抬头看去,只觉得正站在凉州学堂扁牌下面的冯刺史,似乎有一股无形的威势。 “吉时已至!” “肃静!” 原本还有些嗡嗡声的士子们,立刻都安静了下来。 “向公,请吧。” 台基上的冯刺史伸手引礼。 手捧天子诏的向朗微一颔首,缓步上前,展开圣旨,念道: “汉有天下,历数无疆。曹丕凶逆,窃居神器,子叡承恶……今诸士子,有志于汉,朕甚慰之……” 不得不说,向朗的声音不但洪亮,而且抑扬顿挫,很有感情。 反正通过扩大器放大传到底下的士子们听了,看起来很是有些激动的感觉。 向朗念完后,众士子齐齐躬身行礼:“谨遵陛下诏训!” 站在向朗身边的冯刺史全程面无表情,毫无波动——因为他听不懂。 “考课一事,君侯出力为最,要不要也对诸位士子也训戒两句?” 向朗收起诏令,问向冯刺史。 冯刺史点了点头,走到铁喇叭前,咳了一声: “三年努力,且看今朝,希望诸位,发挥出最好的水平!” 说着,他指了指身后,“我今日唯一的希望,就是希望诸位在进入此门时,能好好看清这门口所书!好了,准备进场。” “诸士子入场!” 一众青衣士子开始拾阶而上,鱼贯进入学堂大门。 这批士子中,有不少乃是南乡学堂出来的学生。 他们在经过冯刺史身边时,习惯性地对着冯刺史行礼后,这才走进学堂大门。 冯刺史微微颔首,嘱咐道: “好好考试,莫要辜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