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不自觉地握在一起。
“赵四小姐怎么样了?”
“救上来了。只是赏花会在园子里办,为了让小姐们尽兴,把无关人等驱散了去,出事后好一会儿,才来人把赵四小姐从池子里救出来。”
她停了会儿,将脑中的线捋顺,接着往下讲。
“听说抬上来时进气多出气少了,先在吴府里歇过气儿来了,然后被接回赵府了。”
“无性命之忧便好。”
安宛静静听完,轻声回应道。
撇去茶汤上的浮沫,茶鍑中的茶水继续扑腾,发出连绵不绝的咕嘟声。
那位赵小姐与吴小姐发生了争执,还掉进了池子里。
这件事乍一听来也算合理,只是又教人不得不多想。
赵家与吴家在朝中同属于庄家一派,庄家是大皇子的母家。
常能听闻赵家二公子与吴家大公子相会酒楼,或是一道游船。
赵元迮是老狐狸,他的三个儿子也是精明,个个八面驶风,左右逢源。只是不知为何,出了个赵絮儿。这位赵四小姐是真真被娇养得可以,诸事都要依着自己的心意,她清楚背后的家族是自己肆意妄为的底气,却丝毫不明白家族的利益关联与政治倾向。
她看不惯吴小姐这一点向来不是什么秘密。她自认为自己身世容貌都要压人家一头,谁料旁人提起她们俩都要夸一句吴家小姐知书达理,性情温和。这些话被赵小姐听见了以后,每当她们同处一地时,她总要给那吴小姐脸色看,或是言语挑几句刺。
赵絮儿是这种脾性,吴惜缘可不是。
她确是个标准的世家小姐、大家闺秀,与人交际滴水不漏。
况且还有和赵家的那一层关系在,若非赵絮儿那种脾性,她本该和她交好。
这般交好是不成了,也绝不能交恶,面对赵絮儿的刁难,吴惜缘总是四两拨千斤,能应付过去,也不会让任何人面子上挂不住。
这么久以来,两人都相安无事。不明真相之人还给两人冠以“双姝”之名,一人明媚娇艳,一人清丽幽雅。
眼下出了这档事,不仅是她们两人之间,也让吴、赵两家之间生了罅隙,近来朝堂上风向莫测,此事也恰如一缕微风,纵使目前不显,若是抓准时机,一举翻局倒也不是毫无可能。
安宛提勺舀起茶水,倒入杯中,涟漪在杯中一圈圈荡开,低下头,清亮的茶汤中落入了她的倒影。
她轻轻吹了口气,吹皱了自己的影,腾腾的白汽还在不断往上飘,熏染着她的眉眼。
“大人,前头就是益津关了。”
马蹄声慢了下来,骏马背上的人开口了:“过了此关,便可直抵京城。”
他的声音清朗,似吹散阴霾的风;语调铿锵,令人顿觉不容置疑。
话语方尽,他双腿猛地一夹马肚,跑到了队伍最前方。
身姿挺拔,仿若一面旗帜。
朝堂之上,一片死寂。
最高位上的那人不发一言,屈起手指在金制的扶手上敲打,声音不响,然而每一下都好似击在座下众人的心上。
一声,又一声。
下面的人都不约而同地将脑袋压得更低了。
一人脱离了乌泱泱的人群,离龙椅之下的台阶更近几步。
他此时已近乎趴俯于地面,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忽然,敲击声停了,高阶之上传来了嘶哑低沉的嗓音。
“杜衡,你说要我立大皇子为太子?”
自己名字被叫出的刹那,他忍不住抖了一下,却不敢不回应。
他小心翼翼地开口:“是,陛下尚年富力强,只是此事……事关江山社稷。”
“哦?”
那人声调微扬,听不出喜怒。
他的目光扫过阶下的人群,没有感情,有如实质,似一线冰冷而锋利的刀刃,所有被扫过的人都不自觉地摒住了呼吸。
他的视线最终停在了左侧最前方那人的身上。
“余纪峷,你如何看?”
那人动作一顿,很快反应过来,上前两步。
“臣以为,此事不急于一时。陛下正值壮年,大皇子年纪尚轻,历练……怕是有些不足。”
他咳嗽了一声,看向帝王,提高了些音量。
“正因此事有关江山社稷,才更应慎重思虑啊!还请陛下三思。”
高高在上的帝王双眼微眯,似乎在思索什么。
很快,他的目光落到了和旁人一样恭敬地立于一侧的大皇子身上。
孟临渊有所察觉,下意识绷住了身体。
正当他以为自己会被问及,头脑中已谋划好回应时,那道不容忽视的目光移开了。
“你说的有道理。”
明帝对余纪峷这般说。
“三月前,朕命陈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