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老君取走了青虞的一截枝干。
若是普通花草也就罢了,过不了多久便会长出来。但青虞不一样,她本就生长缓慢,一截枝干几乎是她几百年的修为。
太上老君担心她受不住,特地取来一枚玄玉交给她:“这玉性寒,与你本性相宜,对你的修为大有益处,也当是对这截枝叶的补偿吧。”
青虞看着玄玉,不由得心下一动。
应淮在地府的几百年里,似乎花了不少时间寻找这东西。不管是在书塾还是在凤凰木林,他的目的都是为了玄玉碎片。
青虞看着曾经的自己接过玄玉 ,向太上老君道了谢,然后将它慢慢融入自己的伤处。
既然玄玉在自己身上,后来又为何会破碎散落在人界?
这中间,到底还有多少被她忘记了的往事?
应淮在太上老君的殿里呆了不过两日,从东海归来的云凡便和桦霖一起,带着他前往寒潭疗伤。青虞则留在了殿内,每日面对的是垫着脚才能够到她的欢言乐言。
“老君为何让我们照顾一棵草?”欢言舂着罐里的药草,抬眼看了一眼窗边的青虞。
乐言也看向窗边,这两日窗户开得很大,阳光照得屋内暖洋洋的。
他将择好的药草扔进欢言的罐里,说:“这株草是应淮殿下的,如今殿下不在,所以我们得帮忙照顾。”
“哦……”欢言收回眼神,将罐中的草药碾碎,“等殿下回来我们就要跟着去延阳殿了吗?”
乐言又扔了一些草药进去,看着欢言有些失望的表情,问:“你不想去吗?”
青虞听到声音回过头,看向屋内两个小男孩。
欢言停下手中的动作,看了看四周,伸出另一只手朝乐言勾了勾。
乐言不解,但还是凑近一分,将耳朵偏了过去。
“我听说,”欢言鬼鬼祟祟地打量着四周,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道:“跟着殿下吃不饱饭。”
乐言皱了皱眉,随即摆出一副大人的模样正色道:“你怎么总想着吃?殿下再怎么不受天后待见也是天帝之子,又怎会在吃食上克扣。难道你又想像上次偷吃药果一般,上吐下泻好几天么?”
“诶!”欢言扔下手里的杵臼,急忙抬手捂住乐言的嘴。
他看了一眼四下无人经过,这才松手往胸前蹭了蹭,不满道:“不是说好此事不再声张嘛!你怎么又提及了!”
乐言朝他努了努嘴,“谁叫你一天到晚只想着吃。”
青虞听着二人的对话,不由得露了笑。
原来她早在天界就与这二人相识了,欢言还是老样子,吃始终是头等大事,或许这也是他比乐言要高出近一个头的缘故吧。
两人舂完药,离开之前将放在窗台的青虞又搬回了屋内。
欢言看着青虞的真身,挑了一下枝叶,说:“伤口已经愈合,可以让老君抹药了。”
乐言轻嗯了一声,跟着欢言前后脚离开了屋内。
青虞在太上老君的殿里呆了近两月,应淮和云凡才从东海归来。
彼时青虞的伤已好了大半。
其一是因为殿内灵气充裕,是个疗伤的好地方;其二是因为太上老君实在大方,给她喂了好些仙丹。
一时间,青虞竟觉体内灵力比以往更甚。只是,因为缺少了一截枝叶,化形还得再等上些时日。
应淮回来那日,云凡陪着他一起来到太上老君的殿里向他致谢,平日里吊儿郎当的桦霖,也规规矩矩向他行礼。
太上老君以前只从旁人口中得知这三人关系甚好,今日一见,倒果真如传闻中的那般,连平日里他不怎么待见的桦霖都看顺眼了。
他笑眯眯地看着这几人,将炼好的丹药交给云凡,说:“具体怎么服用到时候就问欢言乐言吧。”
看着太上老君身后打包好行李的欢言乐言,应淮瞬间明白了他的用意。
他朝太上老君拱了拱手:“老君费心了。”
欢言乐言拜别太上老君,跟着应淮和云凡来到了延阳殿。
看着略为简陋的延阳殿,欢言抱着装着青虞的小花盆,伸出手肘捅了捅一旁的乐言:“咱们今天该吃饱饭再出来的。”
乐言白了他一眼,没有接话,倒是青虞笑得枝叶乱颤。
这些日子她一直和这两人呆在太上老君的偏殿,担心暴露身份引来无妄之灾,所以一直没有开口说话。是以这二人只当她是株灵草,在她面前也没过多掩饰。
欢言虽比乐言大,但行事却不如乐言成熟,更爱玩也更爱吃;乐言年纪虽小,待人处事却颇有几分太上老君的风范,学得也比欢言认真。
待应淮坐下以后,云凡便招呼着殿内仅有的两个仙侍去打扫空房了。欢言背着行囊、抱着青虞和乐言站在殿内,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应淮看着这二人的表情也颇有些好笑,他看向二人:“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