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旁人揣摩他的身份,明棠亦不愿以身犯险。 毕竟谢老贼难得今夜如此心情不错,明棠也不愿去扰了他的快活。 闻言,谢不倾哂笑一声:“这匾额,是你见过之人所书。” 明棠一怔,下意识问起:“是何人?” “数月之前,明世子曾往白龙观密会佳人——可记得与本督匆匆一面之时?” 明棠略略回想一番,便想了起来。 她先是嗔怒起来:“什么密会佳人,乃是正事儿!” 只是她这般说着,心中却也在想那一日——彼时她去白龙观,是为了见被她安置在白龙观的柳霜雪,后来从静室出来之时,曾碰见谢不倾与一慈眉善目的老道人同立在大殿门口。 那一趟,明棠多见的人也就谢不倾与那道长。 “是那位道长的?”明棠问起。 谢不倾微微一笑:“是,如今却不是了——那位道长,不过是个改头换面、隐姓埋名的大官重犯,本督那日不过是去白龙观奉旨捉拿其人。这宅院便是那道人从前的祖宅,被皇上赏赐给了本督。” “你方才所看这‘经纬楼’之题书,正是那道长亲手所写。” 明棠有些了悟过来,点了点头。 不论是太后垂帘听政之时,亦或者是小皇帝亲政之后,查处的贪官污吏也是不少,这般宅院能空出来,也算是有了说辞。 大梁朝这些教派皆盛行,不论是道长亦或是大师,皆受众人崇拜敬仰,若是逃犯在外,伪装成道士隐姓埋名,换上道号道袍,便可骗过许多人的眼——毕竟谁曾敢想,如此戴罪之人竟然也敢这般招摇过市,也能避开不少怀疑。 而谢不倾见明棠思索认真,没瞧见自己的大氅系带已然松开了,便俯身替她系上衣带。 明棠还沉浸在思绪之中,不曾想谢不倾忽然近身而来,下意识退了一步。 这地上生了许多湿滑地衣,明棠后退这一步便不曾注意脚下,脚下顿时一个打滑,往后跌去。 她不免惊呼一声,心都有些提了起来。 “怎生这般不小心?平白站着也要跌?” 谢不倾没好气的声音从身前传来,他一手便横在明棠腰间,将她那不堪一握的盈盈细腰握在掌中,甚而怕她这般还要跌着,还以手护住了她的后脑。 “小废物,没一点儿用。” 谢不倾将她扶正,哂笑她两句。 明棠颇有些惊魂未定,又有些气恼:“地上太过湿滑,我一时之间不曾注意。” 谢不倾见她脸颊都红扑扑的,双眼亮晶晶,忍不住笑:“诚然,是应当怪罪这些青苔,怎么能怪罪你。” 他与明棠挨得极为接近,明棠又是半个被他这般接着抱在怀中,见了他的脸就在面前,鼻息都几乎交融在一处,不免有些心慌。 “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明棠随意寻了个由头,从谢不倾怀中脱身而出。 谢不倾闷笑一声,也没有多纠缠。 “走吧,上楼去一趟,带你看的东西在上头呢,” 谢不倾先走在前,又回过身来,朝她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