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竟微微漾起一点儿玩味的笑意。 “到哪儿都这样睚眦必报,真是心眼子小的小狐狸崽子。” 一声微微的长叹,在那扬尘掩映之后,似乎隐约还有个别的人形渐渐成型。 而那刚刚将白衣人的记忆送入禁术之中的密宗大法师,忽然眉头紧皱,心口一阵钻心的疼痒,随后猛地喷出一口鲜血。 他刚刚就被白衣人所伤,心脉有些震动,方才一使用禁术将白衣人也送入术中,便牵动他浑身的经络一起震动。 现下他的心头刺痒无比,但这些疼痛如今已经引起不了他的注意,他心中震惊的是,在他方才将白衣人引入术的一瞬间,察觉到有人已经开始不受控制。 且,不仅仅只有一人不受控制。 整个术法,已经因为编织缠绕的记忆太多,出了不知多少差错,人与人尽乱了。 若是先前,他还担忧事情做得不好,白衣人会拿拉则来威胁他; 但如今看着躺在一边沉沉睡去的白衣人,他只在心里觉得痛快。 这儿处处有人盯着,他是不敢对白衣人的肉身动手,但禁术之中不一样,这儿到处都是眼线,谁也改变不了禁术之中发生的事情。 他甚至恨不得那个不受控制的变数愈演愈烈些,大闹整个禁术,最好是将整个禁术都毁去,叫这卑劣无耻的中原人死在其中,那样就再也没有人能够伤害拉则。 所以他今日就等在这里,尽力维持着这摇摇欲坠的禁术,不能让这卑鄙无耻的中原人醒过来——即便他的性命要为维持这一场可怖的游戏而油尽灯枯,他也在所不惜。 只要能护着拉则,他便心安。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 而封无霁才在一片记忆混乱之中睁开眼,便发觉自己牵着另外一女子的手,在高山玄冰之上。 冰气袅袅,如梦似幻,人间仙境。 如今见到这与现实世界截然不同的模样,连他亦有那么一刻晃神。 他与被暗算的明棠不同,在他的要求下,他自然是带着自己原本的记忆入术的。 但因为术法之缘故,他也模模糊糊地记得一些别的记忆,记得自己眼下身份的名字,也记得身边这人名为姜思绵,是他今日要娶的妻。 他的妻? 应该就是他苦心孤诣,寻求多年的明棠。 想着明棠,封无霁的心便猛然一颤。 他的阿棠,终于肯在他身边了么? 正是这样一刻晃神,封无霁身边的女子小心翼翼地扯了扯他的衣袖,怯生生地说道:“夫君,怎么了?” 他一转头,便瞧见那张日思夜想的脸。 姜思绵,果然与明棠生的一模一样。 她的模样,褪去郎君的衣袍,做女子打扮,果然倾城绝色。 封无霁已然不知多少年,不曾再见过这张脸。 这张脸生得极美,与那等娇娆明艳的勾魂面孔不同,她浑身气质不俗,瞧上去如同暖玉一般温润可亲,身上的法衣如琉璃净水般闪耀的法衣,在众人环绕之中,在身后的冰雪映衬下,宛如神女下凡。 从前她这温润从容之中总带着三分病恹恹的娇弱,如今吞了容初的内丹,她再不像从前一样气弱,反而冰肌玉骨,顾盼生辉。 如今正是修真界的凛冬季节,又逢夜晚,寒冷刺骨。 姜思绵穿得流光溢彩飘逸出尘,望之如天女下凡,却着实是有些寒冷了。 她确实并无多少修为,多年的病弱叫她活下来都实属不易,哪还有什么余力去修炼。 明棠的内丹之中封了她半数的修为,但那并非姜思绵所修,这内丹到如今也不大认主,她用不了那修为御寒,整个人冻得有些瑟瑟发抖。 封无霁是个不苟言笑的冷漠模样,他生得剑眉星目,俊美无俦,但因他眉目之间总无笑意,这容貌便宛如罩着一层冰霜,高不可攀起来。 今日是他与姜思绵的成婚大典,便穿的格外隆重些,平素里的一身白衣也换了织银的白色氅衣,脖颈边一留银狐毛领,贵不可言。 但如今姜思绵在他身边,在这凌冽的寒风之中微微颤抖,他那风雪似的眉眼微微皱了起来,下意识去握了握姜思绵的手背,见她手掌一片冰凉,便下意识地给她渡过去一丝暖意,更甚至是将身上的银狐氅衣脱了下来,亲手为她披上。 姜思绵瘦削娇小,这氅衣她穿着不大合身,但越发显得她可怜可爱,小小一捧脸儿陷在毛领之中,美得不可方物。 封无霁性情冷淡,从未有过这等体贴模样,他丝毫不避着人,也正是在向诸位宣告姜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