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嗤笑一声:“如今是瞧着镇国公府家大业大的,你就不知道不知从哪冒出来了,就上门来攀亲戚来了,若你真是想要报答救命之恩,何以拿‘诚心’这种分毫不值的东西来报答人,说出来当真是贻笑大方。” 白衣郎君静静地看他一眼,面上也不见怒容,只是收敛了笑意:“那按这位郎君所言,在你心中诚心分毫不值,可诚心也是这世上最可贵之物,若心意都分毫不值,那还有什么东西才能算得上值?” “我乃俗人,不听那些花里胡哨的,你说你的诚心最珍贵,谁知道你的诚心里面几斤几两,还是包藏祸心?” 沈鹤然冷笑说道。 他那一张明艳的容色,如今附了一层冷若冰霜生人勿近的厉害。 “这位郎君口口声声说我的心意不值钱,那既然同为救命之恩,你这又多出一段收留之恩,你又拿出什么来报答?” 白衣郎君轻飘飘看他一眼。 沈鹤然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忽然轻佻一笑:“我吗?我自然有许多好东西用来报答,可绝不会是诚心这种没用的东西。” “你说诚心没用便没用?又不是用来报答你的,谁在意你心中怎么看的。” 白衣郎君不想同他多费口舌,只扭过头去看明棠。 沈鹤然也看着明棠:“我说诚心没用,自然是因为我比你更了解大漂亮——你的诚心值几个钱呢?就是光比诚心,我的诚心也比你的诚心沉甸甸。” 二人针锋相对,谁也不让谁。 明棠在一边站着,只觉得头疼。 二人在这争吵,就像是两只……针锋相对的狼犬在互相吼叫,恐吓来恐吓去的,只是碍于她在当场,不敢动手。 明棠丝毫不怀疑,若是这会儿她不在,这两人就能旁若无人的打起来。 她看那白衣郎君,那白衣郎君的面上就浮现一个温和的笑容,瞧上去有几分春风拂面之意,丝毫看不出来他与沈鹤然针锋相对时的冷肃。 她看沈鹤然,沈鹤然那张明艳的脸庞上就浮现起一个天真无邪、堪称十分可爱的笑容,完全看不出他刚才是如何尖酸刻薄地挤兑那白衣郎君。 一个脸上写满了“是他无理取闹,与我何干”; 另外一个脸上则写满了“我是无辜的,我是好人,他是坏人,他专骗你的,不要相信他”。 明棠我这样随便看了两眼,就开始觉得脑仁都跟着一块突突的跳起来疼。 这都是什么事儿? 偏生鸣琴这坏东西在一边像是看热闹似的,越看越来劲了,甚至还悄悄地凑到她的耳边,用她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小声的说道:“这般场面可真是精彩,他们两个说来说去,争来争去的,还不就是看郎君一个眼色! 好在大人这会儿离开京城了,否则若是知道咱们小郎君被两个貌美郎君夹在中间,这般争夺,怕是气的肺管子都要冒烟。” 明棠实在是忍住了心中一股翻个白眼的冲动——她从前怎么不知道民勤是个这般八卦之人,这个节骨眼上两个人吵得几乎快,焦灼的要冒烟了,他不想想有没有什么法子将这两个人劝分开?不要在这个场面上吵架,反而在那噎语,想着这些东西? 鸣琴还好像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说道:“若是大人也在这儿,他们三个人吵和起来会是什么模样?奴婢这心中真是好奇。” 明棠简直绝倒——这三个人碰在一块能有什么好样,那尊大佛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这两人在他的面前大言大语说这些,他一巴掌就能扇死一个。 不管沈鹤然现在究竟是不是恢复了记忆和神智,但如今这二人站在一处针锋相对,这话说来说去好似彼此谁都没有破绽,只是于事情局面毫无益处。 再这样争吵下去,谁也不知道这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明棠其实心中有很多话想要与沈鹤然说一说,只是后来事情发生的太多,明棠并没有机会与他好好谈一谈,当时毒发的时候,他为何要紧紧追着她进内室,如今二人再见面,倒是在这样一副场面上。 但是平心而论,比起这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幼年相识,甚至连少年玩伴都算不上,明棠被自己亲手从雪堆里面刨出来的沈鹤然还是更多几分信任。 从前她经常在心里觉得这臭小子的行为和小犬一样,并非是要骂沈鹤然,而是因他当真有几分犬类的习性,总是喜欢逮着人嗅来嗅去,更是忠心耿耿,绝不会生出什么背叛坏心。 明棠上辈子就听闻过的,静海王世子沈鹤然当年韬光养晦,隐姓埋名之时,曾受一老妇半盏茶之恩,后来沈鹤然一朝起势,就像那老妇人接到自己的府邸之中,当做生母一般的侍奉。 不仅如此,他对待自己身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