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拾漪反应极快,闪身到商逸面前,接住飞来的箭矢。
“是谁?”方才还面色平和的她目光骤然变得狠厉,眉头压得低低的,紧张环顾四周。
四周一片死寂,浓雾之下也无法寻到射箭之人的身影。
商逸拧眉掰过她握箭的手,果不其然在她手心发现一道血痕,万分心疼道:“你受伤了,疼不疼?车上有消毒止痛的药膏,我陪你去擦!”
拾漪抬起头,看向他轻声安慰:“我没事,那箭速度太快,难免擦破皮肤。这点小伤用不着擦药,待会儿自己就好了。”
她将短箭拿起来,凑到烛光下细看,不禁奇怪道:“这小箭矢除去箭尾还不到两寸长,也不是冲着你的心脏不好射过来的,哪怕真打到你也不过受点小伤,射这发箭的人意欲何为?总不能是想要杀人却准头不好吧?”
商逸抿了抿唇,垂眸沉声说:“射箭之人应该没想伤到我。”
他在箭射过来的那一刻就判断出,箭应该打不到他身上。所以迅速做出最佳判断原地不动,没想到此举竟伤了拾漪。
他现在无比懊恼,早知如此,他就该往旁边闪躲一下,若拾漪见他脱离危险,大概就不会扑过来帮他挡箭。
也就不会受伤。
卞岚自剑射过来时便仿若心脏骤停般怔在原地,大半晌才缓过神来,哆哆嗦嗦凑到他俩身边,猜测道:“不会是打鸟的猎人不小心误射的吧?”
“你见过在黑天打鸟的猎人,还是见过在浓雾中打鸟的猎人?”拾漪睨了他一眼,“一定是有人要针对商逸,商逸,你除了得罪过老王爷还得罪过谁?”
她一双漂亮的桃花眼迎着烛光恳切地看向他,眸子里一片单纯,似是不相信他会招惹上什么坏人。
他仔细回想一番,摇摇头:“我从未得罪过什么人,或许这只是个意外,我们不要草木皆兵,快点修好车轮便走吧。”
他不想让拾漪忧心,所以装作轻松模样。拾漪却不为所动,她很清楚这不是一场意外,若来人不想伤害商逸,那这柄箭的意思,大概是一个提醒。
商逸见她还在忧心,思索片刻又安慰道:“我真的没事,你若担心接下来还会有这种意外,时时刻刻待在我身边就好,有你在,我总不会出事的。”
拾漪还是不说话,只默默地看着他。商逸是何等聪明,一定知道是谁要针对他,只是怕她担心不愿意告诉她罢了。
商逸被她看得一阵心虚,攥着手指,不知该如何是好。
卞岚感受到二人间陡然变得诡异的气氛,忙揣着手岔开话题:“老王呢?这都没事了怎么还躲在马车里不出来?”
王叔一直害怕地躲在马车里。他只是个靠驾车养家糊口的小老百姓,从未想有朝一日能涉足惊险刺激的刺杀风波。
风波过后他本想从车厢里爬出来,却又听到外头主子们不太愉快的交谈,胆小怕事的他不想被波及,于是决定再装一会儿鹌鹑。
蹲了好一会儿,终于听到卞岚唤他,王叔忙起身,抱着轮子走出来,讪笑道:“真是不好意思,这轮子不大好找啊……”
卞岚看破不说破,不欲与他计较,只道:“找到就好,你快换上吧,莫要再耽搁了。我们还要在城门落匙前赶到下一个城镇。”
王叔“哎”了一声:“好嘞好嘞,小的这就换。”
拾漪所站的位置正好在坏轮子前,见王叔走过来,不再与商逸僵持,冷着脸让到一边给王叔打灯。
商逸明显感觉到她生气了,心底慌乱无措,想哄却不知如何开口,只能愣愣地站在原地。
卞岚看他这副呆样,恨铁不成钢般摇摇头,把他拽上马车,在他耳边小声说:“你就告诉她又怎么样?拾漪是个直性子,你越瞒她,她越觉得你没把她当朋友,越觉得你这人不够仗义。”
商逸知道这人精似的大夫早把他的心思看穿了,默默看了他一眼,靠在车厢垂头丧气道:“我本就没把她当朋友。”
“你搁这儿跟我抬杠呢?我说的是这个问题吗?”卞岚瞪着他说。
商逸闷闷地不说话,卞岚“啧”了一声,说:“你真在渚州得罪人了?为什么不敢告诉她?”
商逸咬着嘴唇,还是不答话。
“你这孩子,真是急死个人!”卞岚摇头直叹他朽木难雕,“作为过来人,老夫可告诉你,谈恋爱得有嘴!张不开嘴就追不到小姑娘!像你这样的闷葫芦,活该单身二十年!”
商逸抽了抽嘴角,终于开了金口,忍不住反驳:“我也不是完全不开口,该说的话我都会说。”
“你都说了什么该说的?咱俩认识这么久,你小子是对人家表白了还是已经把人追到手了?什么都没说难道就叫该说的都说了?”卞岚气道。不禁腹诽当年他也是无数学弟的恋爱导师,不少年轻人因得他指点很快便成眷属,怎么到了商逸这儿就油盐不进?
商逸顿了顿,不知该如何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