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半夏一直看着只露出半张侧脸的易寒之,他放在桌上的一只手从舒展状态变成了攥拳。
耳边响起书灵兴奋期待的声音,“快快快,赶紧发现我家男主的惊世美貌去调戏他!”
袁半夏挑眉,她还以为男主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引起的故事线,原来事故的引子是脸。
老人还在悲切祈求债主,刘四全听他翻来覆去嚷嚷着给点时间的请求,耍弄人的心思开始暴躁,“少他妈闲扯,赶紧拿钱!”
“您行行好,再宽限些时日我一定……”
“妈的,把你的车轱辘话给老子收回去!”刘四全拽着他的领子往旁边一甩,不偏不倚,被撞翻的面碗正是易寒之吃了一半的阳春面。
早在刘四全捣乱时面摊上的客人就跑了个干净,唯有易寒之不动如山吃着面,现在则成了明晃晃的靶子。
看到易寒之长相的刘四全双眼发亮,抬手捋了捋鬓边散乱的头发,早有手下知机的在对面摆好椅子。
“美人打哪来,刘某刚才行径粗鲁,没打扰美人用餐吧。”刘四全拖着椅子紧挨在易寒之旁边, “像姑娘这么活色生香的大美人,哪能抛头露面在大街上用膳的道理,走走走,刘某请姑娘去富春楼。”
他伸手企图拉拽易寒之白皙的手腕,被其不动声色避开。
“哎呦,姑娘咋还害羞呢,刘某可不是坏人。”他脸上的笑写满了不怀好意。
“啪!”一块银锭子擦着刘四全的手砸在桌子上,惊的他身子后撤,差点闪了腰。
“光天化日,让我看看是哪只癞蛤蟆不好好在臭水沟带着,非要出来丢人现眼。”随着戏谑的清朗之音,看热闹的人群分开一条道,金冠束发的翩翩少年悠闲的穿过人群,站到刘四全面前。
“原来是你这只不长眼的癞蛤蟆。”少年一身白衣,身上金玉环佩叮当,大拇指上套着个碧玉指环,洒金折扇垂坠的璎珞也透着不凡,通身上下只写出一个字—钱!
刘四全也不是没眼力见的人,少年表现的如此富贵嚣张,肯定有所依仗,他心里暗恨,面上还堆着笑。
“你是何人,我邀请这位姑娘用膳,与旁人何干?”
“我嘛,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有钱人。”少年啪嗒一声合拢折扇,“在下从未见过美人和狗熊同桌用膳,这不是凑过来看热闹嘛。”
他说的逗趣,边上百姓忍俊不禁,刘四全自认好言好语,对方却一直把他的脸面往地上踩,再怂下去,只怕长平县的人都当他刘四全是个废物,环顾周围,见少年只是孤身一人,刘四全让手下将其围住。
“闲杂人等全部滚开,不然老子连你们一块揍!”
“好大的口气,不过是个街痞,耍弄的威风比县太爷还大。”少年把折扇插到腰间,朝刘四全勾勾手指,“来来来,让本少爷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一群人一拥而上,少年轻而易举把他们打躺到地上呻.吟,“呦,这么不禁打啊。”他抽出腰上的折扇轻敲掌心,抬脚漫不经心的踢刘四全。
“喂,老头的债我替他还,把欠条拿出来撕了。”
刘四全捂着胸口,满目怨愤的瞪视少年。
“本少爷跟你说话呢,赶紧的!”方才用来砸人的银锭被扔到刘四全怀里,少年慢悠悠的扇着风,“我耐心有限,再不照办,我可能手痒又要揍人了。”
刘四全从胸前摸出一张纸扔到地上,怕挨打,他手肘撑地蛄蛹着远离少年后迅速爬起来,色厉内荏道:“这件事没完!”说罢,在手下的簇拥下狼狈逃窜。
少年无奈的摇头,打不过老老实实认输就好,他也不是赶尽杀绝的人,你说你临走前放什么狠话,他身边跟着的侍从最喜欢善后这些不识抬举的人。
“多谢公子救我一家,大恩大德小老儿没齿难忘。”面馆老伯感恩戴德,想要跪下谢恩,被少年用折扇抬着手臂阻止,“小事而已,不值一提。”说着话,眼睛看向的则是易寒之的方向。
老人知机退到一旁,继续烧水煮面。
少年清了清嗓子,踱步到易寒之桌前,端着君子风范笑言,“朗朗乾坤,总有些俗人不通世故扰人雅兴,在下贸然出手,还请姑娘勿怪。”
易寒之看了他一眼,神色不比被刘四全调戏时和煦。
少年与他对视,心头涟漪渐起,好一双清冷绝美的丹凤眼,乍看如高山白雪,细究又觉得其中隐含着燃烧一切的炙热。
能不又冷又热么,易寒之纯粹是在生气,刘四全和少年的讨好均是被他女装所迷,他压根不觉得以此为荣。
“在下皇甫修然,敢问姑娘高姓?”
“咳,在下并非有意唐突,只是天色已晚,我虽把之前那些登徒子赶跑,也难保他们躲在偏僻处伺机而动,在下愿送姑娘回府。”
易寒之嗤笑一声,放下饭钱转身便走。
“哎?姑娘,我没有别的意思,真的只是担心你的安危,你……好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