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大夫人再也待不下去,借口府上有事,急匆匆离开了。
“大夫人,”她身旁的丫鬟有些哀愁,“余小姐也没明说记仇,可需要咱们再留些时辰多费些口舌?”
明大夫人一记眼刀:“要你多嘴。”
她坐在马车上:“给她好脸色还不识趣,真以为攀上个花拳绣腿的世子便是飞黄腾达了?要不是老爷一再要求,谁愿意来上门瞧她。”
撂下帘子,她冷哼一声:“我就跟我那个不争气的妹妹说过,出门在外又如何,还是得把姑娘拴在身边,这下可好,她和妹夫伉俪情深,倒是让家里那些不成大用的别管啊,直接把一个好苗子教成这副不知礼数的模样。”
“真是养废了。”
目送明大夫人出府,余笙连脚步都懒得挪一下,悠闲地搅着芸香递来的桃胶银耳。
芸香踌躇道:“小姐,明夫人好歹是夫人的亲姊,人又在中渊,咱们这么不给面子不太好吧。”
“那又有何妨,”余笙搅着汤匙,“左右她又不是第一次见我这副德行了,既然她都已经先入为主,我还争辩作甚。”
“有这闲工夫,我多吃一碗桃胶不是更好。”
抬头看了看太阳,余笙放下碗碟,收拾妥帖:“芸香,随我出趟府吧,今日正好约了郡主共同吃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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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了朝,众人向殿外走去。
“我说老弟,你最近莫不是拿捏住了圣上喜好,” 庐将军一眼便从众臣中瞧见了徐逸,“给哥哥我说说,我也学学。”
徐逸笑:“不如咱们去酒楼,边吃边聊?”
到了酒楼,他斟上酒:“庐兄说笑了,哪有什么技巧,不过是照您之前说的,大办特办,把咱们元氏王朝的气魄搞足罢了。”
庐将军觉得无趣,啧啧两声:“也是,就只有你们这种从小玩到大的浪荡公子,才能更懂对方的心啊。”
徐逸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警惕地望向四周。
见无人在门前经过,他这才放下戒备:“兄长慎言!”
“毕竟是圣上,兄长怎敢让我与圣上同类,这不是折煞我了。”
“唉!”庐将军一饮而尽,随手给徐逸斟满,无所谓道,“这有何,天下百姓不知,你我这些在朝堂上的人还能不晓得?”
“不过你是个喜欢玩闹的闲散性子,在朝堂上估计也不曾察觉,哥哥我今天便好好跟你说说。”
徐逸恭敬:“请兄长指教。”
“德仪才登基有几年啊,先帝留下的基业便被他搅成这个德性,”庐将军越说越觉得气愤,“你别看哥哥我成天吃酒不亦乐乎,瞧见路边那些妇孺我难道就不担忧?”
“我是没脸见他们。”
“我想当年也是一人单枪匹马取回过沙杨副将首级,后被先帝亲封禁军统领,我们禁军当年在中渊是何等威风!”
他叹着气:“可你知道为何我现在不那么拼命了吗?”
徐逸不解:“为何?”
“我若是出尽风头,也只会被朝堂上那些提拔起来的袁家臣子说我抢功,说我功高盖主啊!”
庐将军摇了摇头,将坛中酒一饮而尽:“今时不同往日,放着这么一个吃喝玩乐的新帝,我又有什么拼命的必要,倒不如趁着他未倒台,多敛些钱来得快活。”
他拍拍徐逸:“所以你也算是生对了时候,至少咱钱够花酒够喝,活得也不算遭。”
徐逸一饮而尽:“我说句不好听的,那兄长你自当好好蛰伏啊,等哪日有高人指点,你不就是万众瞩目之人?”
庐将军打着酒嗝,连连摆手:“那可算了吧,我觉得现在挺好,每日就是帮那些王子王孙当当苦力,不用训练也不用分心,多舒服啊。”
他凑近了道:“这话你可不兴和别人说起,哥哥我还想多捞几年油水,到时候好处少不了你的!”
酒喝得尽兴,徐逸连连点头,更是大手一挥记在他的账上,让庐将军好一阵感叹交对了好友。
看着将军府小厮接走了庐将军,徐逸松开紧抿的双唇,脸色微微泛白,趁着一群客人吃完酒下楼出门的混乱工夫,上楼转身进了另一个酒间。
他动作干净利索,满酒楼人声鼎沸,一时无人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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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叫我来,所谓何事啊?”
袁青黛笑嘻嘻地瞧着余笙。
余笙被她盯得心里发毛:“郡主为何这么看着我,我脸上可有东西?”
“没有,”袁青黛哈哈大笑,“就是许久不曾有人约我出来,我心中开心。”
余笙饮了些酒壮着胆子,切入主题:“不知郡主,可懂些药理之事?”
袁青黛答得干脆利索:“我自由随着父亲上战场,知道些将士治伤之术,剩下的一窍不通。”
余笙莞尔一笑:“我这几日在街上转着,发现城中药材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