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守夜的小卒一个个都有些困乏,连带着巡防速度都慢了许多。
徐逸抱臂靠在草垛旁替余笙望着风:“你这法子真的可行?”
“自然,”余笙从发间取下一根银钗,捅入锁眼,“小的时候外公关我禁闭,我便靠着这种法子溜出去,百试百灵。”
咔嗒。
“开了!”
她转头看向徐逸,忽地扑哧笑了出来。
徐逸一身黑衣,束着高马尾,此刻嘴边正斜斜地叼着一支草叶,他靠在草垛旁,闻声叉腰笑道:“你又笑什么?”
余笙乐道,“就是现下我才意识到,公子也不过才是二十出头的岁数。”
颇有少年气息。
徐逸低低笑着,似带了钩子,扯得余笙心口发痒:“锁开了,我现就取下,然后你要如何?”
“埋了这虎还需要些时间,两个人在一起太危险了。”
徐逸收起玩笑,查探着周围动静,“白平会在暗中护着你,你先回去,不必管我。”
余笙点头:“也好。”
见余笙逐渐消失在视线中,徐逸回神盯着被撬开的锁,笑道:“还真有两把刷子。”
趁巡防的小卒换班,徐逸拖着大虎,用佩剑在溪流旁挖了个坑安置了进去。
他疲惫地盯着土堆:“对不住,没能救下你。”
他突然以左手握住利刃,在寒冬落下一串串温热的鲜血,浇在了这新起的土堆上。
“今日用我的血向你道个歉,来日,我必让这些人付出代价。”
返回营地,仍是疏于看管,四下无人。
徐逸取了尖利石块放,随后缓缓抽出佩剑,几道银光闪过,伴随刀片划过的刺耳响声,锁链碎成了几段,掉落在地上。
“什么声音!”
“快随我来,那边还住着世子一行人呢,保护世子!”
听见声音,徐逸不慌不忙收剑入鞘,将笼门打开,纵身一跃,躲到了不远处一棵枝繁叶茂的树上,将石块狠狠砸向了早已设好的铁板——
刺耳的噪声响彻后山,竟隐约有些像猛虎的咆哮。
徐逸半倚树枝,看着逐渐被火把点亮的后场,眸中波澜不惊。
几个巡防小卒硬着头皮上前查看,却只见断裂的锁链和几近干涸的血迹。
“发生什么事了?”
元硕闻声寻来,见这笼门大开,一时怔住:“这……”
“那大虎怕不是成了精自己逃走了吧!”
在场几个侍卫顿时头皮发麻。
***
余笙见白平还在门外守着,道:“白侍卫可回了,四周都是人,出不了什么事的。”
白平有些犹豫:“公子让属下寸步不离跟着小姐。”
“阿笙!”
袁青黛的声音传来,余笙借此机会道:“郡主来了你可放心?总不至于有人伤我,你家公子形单影只,还是去护着他吧。”
“属下遵命!”
待袁青黛走近时,白平早不见了踪影,余笙掀开帘门:“这么晚了,郡主有何事?”
“你可听说了,那大虎咬断锁链跑了!”
“竟有此事?”余笙装作有些惊讶,“它不是已经断气了?”
袁青黛心有余悸:“可说呢。”
“说是巡逻的小卒只瞧见了碎链,愣是没看见大虎!”
“元硕去看去了,听他的意思是要将这件事情压下来,总不能因为一只老虎,让德仪吓得三天睡不着觉吧。”
袁青黛长叹一声:“就是可惜庐将军喽,这寒冬深山怎么肯能有如此大的老虎,不知道花了多少钱弄过来的,真是全打了水漂。”
余笙放下心来:“事情解决了便好。”
“不说这个了,你明天有何打算?”
看着余笙一头雾水的样子,她一拍脑袋,“忘了你是第一次参加围猎了,第二日围猎须得全部参加的。”
“全部参加?”
“你也莫要担心,相较于今日的争个高下,明日就是走个过场,让来凑热闹的各家夫人小姐都体验一把,总不能白来不是。”
袁青黛凑余笙近了些,“我骑射可是有一手,不如你跟着我?”
余笙眉眼弯弯,点头应道:“好啊。”
次日,众人穿戴整齐,余笙翻身上马,许久不碰这马具,倒是让她有些不适应。
“我说小世子,别盯了。”
元硕骑着马,悠闲地靠近徐逸,“再盯,眼珠子就要掉出来了。”
徐逸没理他:“你怎么没跟皇家在一起?”
“跟他们作甚,” 元硕活动着筋骨,“都是袁氏的一份子,跟我可没有什么关系,我何必去凑这个热闹。”
他笑:“若是我去了,指不定人家连如何陷害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