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在被一次次攥取,鼻腔里尽数是独属于他的气息,混杂着浓烈的酒香,感染得她也不甚清醒。
但宋千翎的脑中始终绷着一根弦——
这扇门随时会开,走廊上也随时会来人,说不定就是下一秒,将有人撞破这一幕。
她的前男友刚去世,她不该在此和别的男人拥吻。
更何况,周佩弦的掩饰太拙劣,只要有心,很快便能认清他的真实身份。
也认清她糟糕的本质。
宋千翎稳住自己发颤的手,努力推开面前的醉鬼。
空气终于得一刻清新,宋千翎来不及深吸,出口的话断断续续:“一、一分钟到了。”
巴在她后脑的手用力了些:“还没有。”
谁也没有认真计时,在这种时刻,连对时间的感知都是错乱的。
周佩弦低头再度贴近她,带着贪婪的意味,鼻尖用力抵上她脸颊,一阵钝痛。
宋千翎无力应付,只能被迫承受,一手揪紧他领口,分明是抗拒,却生出了迎合的意味。
下一秒,身侧厚重的包厢木门忽而发出一声闷响。
宋千翎惊得睁大双眼,可怜什么也看不清,一双耳努力想去听些什么,却只得到自己愈发响亮的心跳。
她急得用力推他,含混着:“快放开我!”
可周佩弦眼都没睁,只有睫毛微微颤动着,顺利重新捕捉到了她的唇。
她在绝望中,一点点闭上眼。
闭上眼后的世界不是黑暗,反倒成了一块银幕。
她的罪行被公布,被传播,被公开处刑。
戴了二十多年的假面被撕下,面具下,她变成了一个荡丨妇。
她能感受到有眼泪在流,温热地游走着。
直到漫入齿间,感受到那一点咸后,她微微张口,轻咬了一下周佩弦的唇瓣。
她开始彻底投入这场游戏。
看吧,看她在接吻,在她的未婚夫死去不过一月后,和他的亲弟弟动情地接吻。
她寡廉鲜耻,她荒丨淫无度,她就是这么一个女人。
就算唾弃的鸡蛋石子落了满背,她也不会停止。
没人知道他们最终吻了多久,那一定是远大于一分钟的时间。
那扇门终究没有开,想来或许是狂欢的人群不小心碰上了门板。
宋千翎心底稍稍松了一口气,但更多的是畅快。
她抬手,小心翼翼地摸上周佩弦的脸颊,这张初看时和周佩韦无比相似的面庞,如今离他的血亲越来越远。
一双眼里蒙着醉酒和情丨欲的水雾,看起来漂亮得要命。
她轻轻拨了下他的眼皮,得到他下意识的眨眼,刚刚比谁都不羁的男人,此刻竟泛出几分乖巧。
“见面吧。”她说,“我们以后常常见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