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口。
好在,及时刹住车。
从上个路口开始,徐羡年就在给车降速,慢些到分岔路口,给她更多的选择时间。
他问:“想好了吗。”
宋西:“……学校吧。”
徐羡年听见末尾的“吧”字,跟她确认:“确定?”
宋西问他的意思:“要不然回家?”
徐羡年:“自己选。”
好无情……
宋西:“还是学校吧。”
徐羡年:“行。”
宋西:“等等等,还是回家吧。”
徐羡年:“……”
老天爷都在帮这小孩,开到分岔十字路口前,正好遇上红灯。
徐羡年给她读秒:“最后三十秒,自己考虑清楚。”
宋西:“……”
宋西最后还是改口:“算了算了,去学校,今天外公好像没课,应该是不在学校的。”
徐羡年在她做出决定后,在红灯剩余的三四秒中,手打方向盘,给车迅速换道,更改成直行地去学校的路,而后踩油门,提速。
宋西不知驾驶座上男人是在炫车技,还是这就是他的常规操作,总之在距学校越来越近的路程里,胸口这颗心脏也在片刻不停地,提速。
期盼着慢点,再慢点。
车还是停在了学校门口。
徐羡年对这块地方熟,开到离宋延卿办公室所在大楼最近的东门。
兜里手机找到,要找的人的电话拨出去,私人号码。
刻意开免提,声量调高,是为了让她听清。
持续的嘟声。
每一声都敲击在她心上,沉重,也不轻松。
还是持续的嘟声。
这是命运的赌局。
宋西想就这样算了,通话无人接听最好。
可惜天不遂人愿,嘟声还是断了,紧随而至的是宋延卿的声音。
对方对于这个主动拨来的电话有些意外,问徐羡年:“怎么了,少见你主动打电话。”
男人把手机放到两人之间,小孩下意识上半身后挪,是不愿意听。
徐羡年和手机里的人关系熟稔,直截了当地问不是问题:“在学校吗?”
宋延卿没正面回答,“要来学校找我?”
徐羡年嗯了声。
宋延卿:“真来?不要唬我这个老人啊,年纪大了,经不住骗的。”
男人觉得好笑,什么时候,他在宋延卿那里,是这种印象了?
徐羡年抬眼,看耷拉下耳朵的小孩,“真来。”
那头有片刻安静,似是信号不好。
半秒,宋延卿的话音重新接上:“哎,你早几分钟给我打电话也好啊,我刚在学校开完会,现在都往家方向开了。”
宋西耳朵瞬间竖起来,双手去捂差点喊出声的嘴巴。
徐羡年给她眼神:算你好运。
那头宋延卿却在片刻间改主意:“算了算了,我掉头回去好了,你难的来找我一回,这个面子我还是得卖的,你还有几分钟到?我先进停车场,把车位占住好了,学校这里停车难,停车难啊……”
宋西:……
她想说,外公,您跟这男人的关系,至于您这样吗?
徐羡年无声给她的回答是:至于。
徐羡年最后在电话这头给宋延卿说的是:行,就几分钟,一会我上办公室找您。
通话被掐断,收线。
宋西的两只耳朵再次挂下去。
徐羡年却让小孩抬眼看他。
宋西有苦说不出,不敢看。
她把空出的那只手手抬起来,掌心向上,说到做到,认命领罚。
徐羡年指她递过来的手,问这是什么意思。
宋西还是没敢看男人脸色,想说的话有些越界,所以小心翼翼:可不可以牵一下,再带我去负荆请罪?
徐羡年听笑了:穷途末路,占便宜呢。
在男人看来的玩笑,却是小孩的世界末日。
宋西一想到在这之后,可能被人切断与他的所有联系,可能被人禁止与他的所有瓜葛,亦有可能连他的作品,有他画面的综艺,都要随之远离,就觉得心那里好疼,难受,像被人活生生挖走一块。
而当下,始作俑者还在让她抬眼看他。
宋西自暴自弃,变本加厉:牵一下,就看。
徐羡年拒绝得彻底:不牵。
宋西:那就不看。
徐羡年:……
像只犟驴,拿这小孩没办法。
可牵手此种事宜,不应当作为交易来进行。
徐羡年没考虑她的请求,再次重复的是:看我。
宋西气自己好不争气,最后还是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