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的星占师这日继续照例观望天象,发现一颗边缘闪着金色碎光的银色星星仿佛在天际迷失了方向,横冲直撞一头撞在了一颗红色星星上。
咦,自古以来,愿意显露在人间的各颗星星,向来都是规规矩矩地沿着自己的星轨行动,很少出什么乱子,怎么突然冒出来了这么个冒失的星星,今天这是个什么天象?星占师们议论纷纷,摇头不解。
“诶呦!”有鹭慌慌张张的,没怎么看路,不小心被吸到了另一位星君的星轨上,因为速度太快还撞在了一起。
“谁啊!”有鹭撞的腰酸背痛的,定睛一瞧,这不是红鸾星君吗,一位专门负责人间姻缘的星君,原来是不小心飞到了她的轨道上。
“有鹭,这是怎么了,着急忙慌的。”红鸾星君扶了她一下,关切地看着她。
现在的时光对于有鹭来说,那就是生命啊!她也来不及细说,简单告诉红鸾星君下凡找鹭羽的事,就要匆忙飞走。
红鸾星君却笑着将她一拦,劝慰道:“有鹭妹妹不必过于心急,现下你已离开了天界,落在我的星轨上,这里的时光流速与下界并无区别。不过,既然你撞进了我这里,也是缘分。来,姐姐赠你一物,助你早日取回失物,重返天庭。”
说着红鸾星君双臂一挥,顿时搅动起周边星力,她单手结印,星芒璀璨间将周身星力压缩为一缕湘妃色的飘雾,将其送与了有鹭。
飘雾朦朦胧胧,若隐若现,四周还散发着淡粉色的晶莹星光。一脱离红鸾星君之手,立马就像有自主意识一般,缠绕在有鹭的腰间,不断涌动着,好像给她的裙间系上了一条湘妃色丝绦。
“你此番下界,想必并无天帝旨谕,按理说要俯身于凡间生灵上,不能以真身示人,料想使不出几分仙术。此物名为南山苦叶,内蕴含红鸾星力,拿着它不仅可以在凡间所有的红鸾庙宇间随意行走,号令庙助。”红鸾星君说到这里,神秘一笑,接道:“更重要的是,世间所有凡夫男子闻得此物,皆神魂俱酥,无一不成为你的乖乖木偶。”
说来说去,这不就是高级迷情香吗!
有鹭毕竟仙龄不过二百,与见惯凡间男欢女爱的红鸾星君大不相同。听着这一席话,不禁小脸俏红,但是心中确实很是心动。
自己下界,若是得了此物,三下五除二将那个小皇子迷得昏头转向,收回鹭羽岂不是手到擒来!这大大减小了任务难度啊。
红鸾星君察言观色,见有鹭似是意动,料想她定是脸皮薄,不好明说。她微微一笑,轻轻扬手,不由分说便将南山苦叶的星力打入她体内,掩口笑道:“妹妹,休要耽搁,快些去吧!姐姐这便送你一程。”
说罢一挥手,淡红色的星力转瞬间就挟裹着有鹭飞越澎湃的星河,化作天边的一颗流星。
很快有鹭便不见星影,红鸾星君遥望尘世,垂眸笑道:“你此番下界,撞谁不好偏偏撞上了我,冥冥之中定是要经历一番情劫。姐姐送你此物,定能担保你安稳度劫。”说罢心下又有些担忧,自言自语道:“上一个从我这里下凡的女仙还是织女,下场似是不大好。罢了,有鹭有天帝护着,想必不会有太多磨难。”
红鸾星君自言自语的余音飘散在寂寞的星河上,有鹭并没有听到,她被红鸾星君的星力裹着,一路来到了人世最繁华的都城——雒京。
“横被六合,三成帝畿。俯协《河图》之灵,天人合应,实惟作京。”(注1)
有鹭降至雒京都城之垣,举目望去,自西向东,四方攸同;南北划江,尽皆皇土。人往熙熙,络绎不绝,极尽都城之宏、皇城之威。
耳边继续传来文士的歌咏,顺着风声飘散四方:“实惟作京,英俊之域,冠盖如云,幽林穹谷。红尘四合,娱乐无疆……长路浩浩,忧伤终老。”(注2)
天界虽美,但这尘世的景色风物,也自成一番的热闹喜人啊!有鹭隐身立于墙头,暗暗思忖,随即转袖飘袂,旋身飞至雒京城内。
小殿下虽是初来乍到,但心中自有算计,早便为自己找好了落脚点。
雒京,梁公相府。
梁相国这几日颇为焦头烂额。
回想一生,他梁禾成一辈子都顺风顺水。虽出身很差,仅为一乡野村夫之子,但他三岁识文五岁作诗,自小有“神童”美誉。一路科考扶摇直上,发迹于乡野田陌之间,甚至官至相国,一人之下,深得皇帝宠信。
梁禾成治家甚严,府中仅有一个嫡妻,夫妻感情甚笃,仅育两儿一女,毫无大家宅院的复杂与奢靡,后代也很有出息。
相府大公子文采斐然、武艺超群,上战杀敌保家卫国,颇有父辈之风;二公子身负星体,仙缘深厚,早早问道南山墓门,是下一任国师府的继承人。想至此,梁禾成也不免得意洋洋,可谓是后继有人、光耀门楣。
若说他人生中最大的败笔是什么呢?大概就是生了个愣头青一样的闺女。
“怎么样?有信儿了吗?”府中下人刚一进屋,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