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的面皮,以及含着愠怒的双眸。
“你太过分了!”周燃星喘着气,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炸掉了,奔腾的血液哗哗的涌向大脑,企图缓解缺氧的窒息感,但无济于事,他鼻腔胸腔都是裴梦欢的味道,她殿内用的沉香、身上佩戴的桂花的香包、乃至发梢上浅淡的栀子花香,都惊天骇浪的朝他涌来,让他头晕脑胀、溃不成军。
“怎么啦?”裴梦欢语带戏谑,歪头明知故问,全然不知自己艳若春花的双颊不比周燃星好到哪里去。
周燃星撑桌站稳,眼中含怒,“你轻薄我!”
这声控诉落入裴梦欢耳中,实在是惊天动地,她恍惚间竟然觉得自己成了戏文里调戏良家妇女的登徒子,她还想为自己辩驳一下,“不是你说要稳固军心的嘛。”她的声音拖的又软又娇,教人心口发软。
周燃星拿起手边的茶咣咣往嘴里倒,直到那仿佛从灵魂深处衍生的渴求被压制住了,他用手背一抹嘴,恶狠狠道:“我让你安我心,谁让你做那些孟浪之举了!”
“我…”裴梦欢嘴巴张张合合,想要道歉却下意识的觉得会惹他不悦。
见状,周燃星只当她真的没那个心思,眉眼冷了下来,“殿下是什么意思?又要如之前一般戏耍我吗?”
见他越说越离谱,裴梦欢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周燃星浑身的戾气这才收敛一些,他垂眼看着眼瞎莹白如玉的手,只觉得方才的茶应该更冷些才是。
裴梦欢闭了闭眼,缓缓道:“还记得春日宴你对我说过什么吗?”
周燃星睫毛一颤,看向裴梦欢,眼中一点点漫开莫名的情绪。
裴梦欢勾了下嘴角,似乎想借此冲淡些紧张,但声音仍是止不住的颤,“你说,但求有朝一日,两心相同。”她黑白分明的眼中,映着神色认真的周燃星,心口一紧,轻声道:“今日,恭喜你得偿所愿。”
周燃星的大脑嗡的一下炸开,脑海中迸射出远比方才璀璨千百倍的烟花来,他弯腰,一把搂住了娇小玲珑的少女,抑制不住的笑意从眼中倾泻而出,唇角怎么都压不下去,索性不压了,露出了白花花的牙齿。
他埋脸在裴梦欢的颈窝,嗅着这让人无比安心的味道,“梦欢。”
此刻的裴梦欢犹如煮熟的虾子,羞赧的说不出话来,她小声又含混的“嗯?”
“虽然我很开心,但不代表你之前的事情就能一笔勾销哦。”
裴梦欢扯扯他的发丝,“你是哪里来的小气鬼。”
周燃星紧了紧箍着她的手臂,“怕你像那些浪子,劣迹斑斑还出尔反尔。”
裴梦欢忍不住笑,但刚表露了心意,整个人还处在一种不好意思的羞涩中,若是再低头,就会有一种莫名棋差一招的感觉,于是她权衡了一下,选了一个不怎么丢面子的说法,“对不起,本宫错了。”
伏在她肩上的周燃星闻言,静默了两秒,“啧”了一声,言简意赅道:“重说。”
裴梦欢别扭半天,自觉做出了让步,声若蚊蝇,“我错了。”
周燃星心里舒坦些了,他眼眸弯弯,起了促狭的念头,“不对,重说。”
裴梦欢是彻底的恼羞成怒了,咬咬唇,登时就要退开他甩袖而去,却又在离去的前一秒被周燃星长臂一勾,跌坐入怀。
周燃星圈着她,循循善诱,“你说,夫君,娘子错了。”
裴梦欢哪里会听他这胡言乱语,睨了他一眼,眼中意味分明。
“明日就要走了,总要让我守的心甘情愿些。”他绕着裴梦欢鬓边的碎发,“连个名份都不给,殿下不会是这等薄情寡义之人吧?”
真是拿他没办法,裴梦欢的耳朵通红,脖颈一直没褪下去的绯色越演愈烈,偏头在他耳畔轻声念了一遍。
周燃星此刻的后脊都要被蜜水泡软了,他品了又品,只恨不得吧方才的话刻在心里一辈子都不要忘记。
他下巴扣着她的肩,“这可是你亲口说的,不准再抛弃我、丢下我、不理我。”似祈求、似蛊惑、似威胁。
周燃星到北关后,捷报连连,朝野上下总算不那么愁云惨淡了,裴梦欢要成为大云第一个女储君的言论,一时间甚嚣尘上,毕竟周燃星出征那日,不同于前世的形单影只,百官送行,而在众目睽睽之下,对裴梦欢行了一个郑重的君臣之礼,含义不言自明。
“几日没来信了?”裴梦欢托腮,看着庭院中的桂花树,忽然发问。
立在一旁的秋实道:“回殿下,五日了。”
大雁从碧空飞过,裴梦欢眼中映着大雁远去的影子,不再说话。
秋实揣度着,开口宽慰道:“许是天气不好,送信的人堵在路上,上一封信,周将军不是写到打了一场胜战吗,定是没问题的,您别胡思乱想。”
“但愿如此。”裴梦欢蹙眉,低声道。
入夜,裴梦欢刚躺下,便有急匆匆的脚步响起。
秋实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