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耐,此时都加倍还了回来。
柳昔凌并没有对他们心生怨恨。这门姻亲本就是看在门第的面上而结成,又不是她自己本身好到上天。韩家想自保,撇清与国公府的关系,自然不会对她有多好,以免引起圣上的迁怒。她十分理解并冷静地想到了死遁。
婆婆明目张胆地张罗着给夫君纳了妾侍。她自然配合地闹了起来,闹得夫君心生厌烦。那几个小妾更好利用,一点小小的引导和设计,便让她们大胆地作出给她下毒这样的事。
韩家自然不敢担上逼死国公女儿这样不好的名声,尤其是国公府出事没多久,只敢对外称她思虑成疾病逝了,连丧事也只能草草处理。从国公府跟过来的贴身丫鬟和婆子帮助她瞒天过海,顺利地逃出韩府,逃出越国,一路向西向南,直直到了大理境内。
幸亏嫁入韩家的时日并不长,来不及对他们产生深厚的感情。柳昔凌每次回想起来都会这样认为,大概自己的死对他们也是解脱。后来她辗转打听到,在她死遁半年后,夫君就娶了新的高门贵女,再也不去她的坟头祭望。
在大理的日子格外艰难。柳昔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想办法让自己看上去不再那么耀眼而引人怀疑。大理地处高原,气候干燥,很快就将她原本白皙光滑的皮肤晒得黑黑的无光泽。她又刻意将自己吃胖,学着市井妇人们的言谈举止,拼命将自己原本的贵族气质丢到尘埃里。让人不再轻易怀疑她的来历和身份。
机缘巧合下,柳昔凌遇到了一个女富商,多次接触下来,富商收了她作义女。柳昔凌跟着她学经商,通过茶叶生意回到了临安。
临安城的一砖一瓦并未有多大的改变,千年以来一直如此。只是朝中有了变化,先帝驾崩,新帝即位,一批大臣落幕,一批大臣崛起,从来如此。
没有人提起曾经的柳国公,似乎这是一个禁忌。曾经辉煌的国公府在短短几年时间破败到不成样子,柳昔凌打听到是王丞相出手将府邸买了下来。
也没有人认出她是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柳国公嫡女,就连以前与国公府往来密切的官宦人家,也没有认得她的。临安城中只是多了一个不起眼的女商人,经营着一座茶坊,如同千千万万个来越国都城做生意的普通人。
“原来我们都还活着。”华夫人抱着阿璃,轻声道。
如今她不再是柳昔凌,阿璃也不再是柳芙卿。她们历经艰难,不约而同以另一个身份活了下来。
“活着就好。”
阿璃神色痛苦起来,“姑姑,我忘了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我竟然忘了。可如今我却全都想起来了。”
华夫人擦去泪水,神色轻松地道:“没关系,你还可以当从前的事忘了。你现在是钟璃,是姜国世子章宁的未婚妻。你以后还会有自己的孩子,一世顺遂。”
阿璃摇着头,“不可能的,姑姑,我不配。”
华夫人脸色逐渐凝重,“卿卿,别多想,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你记住,柳芙卿已经死了,你现在是钟璃。”
“可是姑姑,过不去的。”阿璃愈发痛苦,“我……”
她刚想说出来,却听见小涟敲门。
华夫人看了她一眼,起身去将门打开。
“姑姑,姐姐,刘轩将军和刘凝小姐来了。”小涟道。
“他们来做什么?”华夫人脸色十分难看。
小涟道:“原本是世子大人约刘将军一叙,刘小姐听说姐姐生病了就要来看看。”
“我不想见人。”阿璃涩声道。
华夫人轻声道:“那刘轩定然是知道我们两个的身份。那日皇后约你出去,章宁到处找不到你,也是刘轩派部下带他去的国公府。”
阿璃默然。
华夫人对小涟说道,“你在这里好好照顾她,我去见刘轩和刘凝。”
*
别院的会客厅,章宁和陆重明正与刘轩说着话,秋迟陪着刘凝。
华夫人走进来,朝他们行礼。“钟小姐身子不适,正在休息,未能见客,还请将军和小姐见谅。”
刘轩看着她,“华夫人在这里,是真的打算去姜国做生意吗?”
华夫人冷冷地看着他,“你既然知道了我是谁,就别绕圈子了。有什么事你冲着我来,别扯上阿璃和秀秀。”
刘轩道:“看来你对我有些误会。也好,今日正好说开。”
他环顾四周,对陆重明道:“可否行个方便,让我和夫人单独说几句。”
章宁不等陆重明回答,抢先说道:“我陪着你们一起吧。”他顿了顿,“这里是鸿胪寺,若是有事,有我在场一切也好分说。”
刘轩挑挑眉,“好。”
章宁将二人带到书房,叫随从奉了茶,又关上门,“此处僻静,可尽所欲言。”
华夫人仍是冷冷看着刘轩。
刘轩道:“柳小姐,我知道你回京后一直在收集当年国公府一案的证据,你想翻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