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星澜嘴笨,也不会说谎,愣愣地看向穆晓槐。
女人很淡定,将外套拉链拉上:“他自己带的睡衣。”
其实不是。
下午逛超市的时候,穆晓槐顺手买的。
贺良的脸色变得不太好看,大步走近束星澜:“到普通朋友家做客,还带睡衣?你安的什么心?”
穆晓槐没再给他咄咄逼人的机会,她横插在两人之间,将贺良往后推了一步:“安的什么心,就不劳烦你管了。”
她抬头看看墙上的时钟:“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哈!”
贺良梗着脖子没回答。
倒是穆晓槐身后的束星阑先离开了:“我也先回去休息了,晓槐姐。”
“......好吧。”原本想等贺良走了,再跟他聊会的,可看他的样子,应该是不想聊了。
-
原以为大家都睡了,穆晓槐洗完澡裹着浴巾来厨房找水喝。才发现已经有人先她一步到了。
穆晓槐笑问:“是不是今天的火锅太咸了,你也......”
话没说完,她就愣住了。
束星阑慌张地转过来,中指和食指缝儿里还夹着一根烟。一见到穆晓槐,他赶紧将烟按进另只手的一次性水杯里。发出“呲”的一声。
“晓,晓槐姐,你还没睡啊?”
穆晓槐没回答,反问他:“我记得你...不抽烟的?”
她抽过烟,知道抽烟人身上的味道。在今天之前,束星阑的身上从未出现那种味道。
“哦,随便试试。”他耸肩,尴尬地笑笑。
“最近压力很大?”
“没有。”
两人双双沉默。
半晌,穆晓槐才又敏感地问道:“是因为我么?”
束星阑是个多乖的孩子,他生命中唯一的异数大概就是遇见了自己。
“不是,真的不是。”
“你......”女人还想说什么,贺良就从楼上走了下来,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才给了束星阑机会,迅速逃离了厨房。
贺良看看垃圾桶里的烟头,笑问道:“你不是戒了么?”
“无聊,打发时间。”穆晓槐准备回房间,“我先睡了,你自便。”
贺良却一把将她拽了回来,按在冰箱门上:“穆晓槐你当我是傻子啊?”
“莫名其妙,你又想干什么!”穆晓槐的语气,很明显是没了耐心。
“你跟那小子到底什么关系?”贺良吼他。
“我跟他没有关系。就算我跟他有关系,又跟你有什么关系。”说完,穆晓槐挣了一下,“放开我,我累了,懒得在这跟你讲绕口令。”
“那你在他面前只穿浴巾?”
“邻家的小弟弟啊,谁会往那上面想!”穆晓槐神色淡定,言语却一直在撇清自己和束星阑的关系。
尽量还是不要让贺良知道的好。
也好在这大少爷头脑不灵光。
他挑眉:“真的没关系?”
穆晓槐干脆不说话了,随他去。
男人才信了几分,他凑到穆晓槐脸上,咬牙道:“要是让我知道,你拒绝我,却选了这小子,我一定弄死他。”
说完,才将人放开。
“少放些狠话吧。经纪公司弄得怎么样了?”穆晓槐转移话题。
“正挖人呢。”
“需要我帮忙么?”
贺良哼了声:“谢谢不用。”
好心当成驴肝肺。
穆晓槐白了他一眼,回屋睡觉去了。
*
第二天一早,束星阑就回了滨洲。
没有当面道别,只在微信上跟穆晓槐说了一声。
抽烟的事,解释不清了。
他不想让穆晓槐追问下去,因为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大年初五,学校还没开门,他就带着自己的行李去了穆晓槐送他的工作室里。
这是他第三次过来。
上回和沈路吵完架后,谁也没有再提这间工作室。束星阑知道他们不想过来,嫌脏。
他抱着吉他,弹了几个和弦,却一直没找到感觉。
干脆躺地板上睡觉。
穆晓槐的残影又开始在他的脑海里晃荡。像旋律,像音符。
他哼着清唱起来那首《画师的裸模》。
原本打算将这首歌放进他们乐队的mini专辑里,商量了好久,沈路和李斌山还是拒绝了。
这首歌无论是旋律还是歌词,都过于出格了。
Mini专辑是他们的敲门砖,毕业后能不能跟好的唱片公司合作,就看这张专辑了。还是谨慎些好。
束星阑被说服了,又觉得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