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元丞相权衡了一下,向皇后担保若陛下今日还不醒,就与皇后一起审问姚娘子,替陛下决判姚娘子的去处。”
我静静地看向前方,隔着垂挂的纱帘外余香袅袅,偶有白衣倩影朦胧如静若兔子,那是姚玉在另一个侧室里,看不真切她一动不动的白衣联袂在干什么。
“元丰替她想到了什么去处?”我冷声低调地问了一句。
苏运从我身上感觉到了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他的语气也变得谨慎起来。
“启禀陛下,元丞相大约与皇后的想法一样,将她打入地牢,静候审问。”
我一手捶按在榻沿上,眉中闪过一抹寒光,但这寒光一闪而逝,声音也变得柔和起来:“姚玉她在干什么?”
我暂时抛下外边的人,就让他们都在外头耽搁一些时候,唯独她,我不愿意,怠慢一秒,又转而感到失去的感情失而复得的新奇感,给我一种每一天都是温柔小意的新奇。
“回陛下,姚娘子昨夜一夜未眠,一直在忙着捣药忙着写陛下病理备案,还一式写了好几份,似乎不只送到太医院的,也是为了给王院使看,最后就是陛下和皇后写的了,刚刚在陛下醒来的前一个时辰,姚娘子受不住困才趴在桌子上.......”苏运磕巴着,我听出他说的是“打盹”二字,生怕我责怪他没有照顾好姚玉,便改口道:“睡了一会儿。”
昨晚她一夜都没睡!
还为了写这些无关紧要的医案!
还要一式写好几份!
我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又为她的拼命感到不值,还心疼她刚刚才睡了两个时辰。
难道是因为我吗?
我猛地双脚下地,苏运赶忙凑过来,跪下帮忙给我穿好了鞋。
我起身,双足发软,走路像是踩在棉絮上,苏运紧紧地搀扶着我,顺着我目光急切地往侧室走去。
“她也太拼命了。”我转头瞪向苏运,斥声:“你怎么照看她的,不能提醒她不要做这些吗!”
苏运欲哭无泪,皱着眉头不敢直视我:“奴才劝了,可是姚娘子说,若不给陛下和王院使他们写出诊治的医案,怕他们以为姚娘子做的都是空穴来风,不能按照陛下和王院使的医术行事,所以她必须详详细细写好了,若太医院愿意继续用她的方法诊治陛下,姚娘子可以将这份医案交给陛下,陛下也可以放心。”
什么放心,什么空穴来风!
我听到的都是他们对她的刁难!
怕我这个做皇帝的以后只偏心她一个宫外有名无籍的郎中,而不再去理会太医院这些人。
王院使乃是皇后身边的一双眼睛,无时无刻不在盯着我的身体。
“安什么心,朕看他们心有芥蒂,恨不得拔除她!”我甚至也能猜想到,以后他们还会给姚玉安了一个“妖言惑众”的罪名。
“皇后到底在安什么心?”我恶狠狠地说道,然后停住了,回头对着苏运和背后的房门,眯了眯问:“难道皇后知道姚玉存在?”
苏运摇头道:“皇后娘娘暂时不知,只认为是宫外什么都不懂的郎中恐伤了陛下。”
我不屑的撇撇嘴,径直往前走。
苏运又道:“陛下,其实皇后真不知赵郎中就是陛下心中日思夜想的俪宸妃,她之所以对赵郎中有偏见,完全是因为她不知道,难道姚镇国公没有告诉她姚娘子的真实身份?”
我斜睨了他一眼,看着他对姚玉的称呼,一口一个“俪宸妃”地叫着,说道:“你倒是比外头那些人更明白朕心里想什么。”
苏运见状释然地松了口气,显然他为最开始对姚玉苛责而在找补偿的机会,怕我醒来对他秋后算账。
他讪笑说道:“陛下,奴才自知愚钝,跟了陛下六年,伺候陛下六年,陛下心里想什么,奴才自然随陛下所想所做。”
讨好的话我听多了,确实苏运不是我从小跟过来的,他是我乳母容嬷嬷推荐的她之前老乡。
“嗯,你别跟朕进来。”
终于走到侧室外门口,我让苏运别再跟着我一起进去见到她了,我想自己进去跟她单独在这里待一段时间。
“陛下外边的人.........”苏运犯难地问,“您若是不想见到皇后他们,奴才叫人把皇后他们请回去。”
叫他们回去不易,因为他们都翘首以盼我康复,但是现在赶他们会引起前朝不满。
我索性甩了袖子,极为不耐地道:“你出去告诉他们,朕已经醒了,也暂时不见他们。他们若执意想见到朕,就叫皇后和元丞相在外头候着。”
听了我的话,苏云战战兢兢地答应了,然后转过身去。
我单手撩拨开纱帘,微微低头,朦胧一团洁白干净的倩影,仿佛剥开了乌云见明月一般,静静地趴在桌子上。
墨发从她臂弯处蜿蜒地垂下,如瀑的发端直到发尾变成了卷起波浪一般的卷发,跟我六年前见到的一样,卷发缠得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