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身孕,只怕如今已有三岁了吧?倒是从未听闻过。”
“不是在将军出征那年怀孕的,”林淑妍神情晦暗,“应是在三四前才怀孕,生下了女儿。如今女儿长大,需要教养,这才和将军一路回京。”
“一路回京?”林含雪面露疑惑,“难不成,战后公主专程去了北疆,这才得了这个……”
“不是战后,”林淑妍打断了林含雪,“盛长歌和将军一起去了战场。”
看着林含雪惊诧的眼神,林淑妍继续说道:“不知你是否还记得当时震慑敌军的女将军,烈火将军。”
“你是说殷娘子,殷将军?”林含雪思索一番,道。
昔日,驽族犯境,京都危如累卵,军中除了裴国公这一老将,竟无人可用。值此危急存亡之秋,除了裴无涯临危请命外,军中还有一奇女子现身,那便是——烈火将军,殷娘子。
传闻,殷娘子本是裴国公的幕僚,虽为一介女流,但排兵布阵,上阵杀敌,丝毫不逊色于名将,她在镇守白马关时屡用奇兵,断驽族粮草;又在赤水大捷中故布疑阵,灭驽族部队士气,为胜利奠定了基础。
因殷娘子使用一柄殷红如血的长剑,剑光挥舞间宛如烈焰,又爱着红衣,人称“烈火将军”。
没想到这殷娘子,竟是身为公主的盛长歌!林含雪内心一惊,不过转念一想,皇后娘娘所在的王家,也是行伍出身,昔年王家军可是威震四方,将星云集,可谓军中的定海神针,不战而屈人之兵。
虽然自从王老太爷乞骸骨,王家声势不如往昔,可到底是军中豪门。有这层渊源在,盛长歌能够御军,也不算匪夷所思。
“没错,烈火娘子就是盛长歌。”林淑妍眼光森然,语气急促“她私自出京,领兵打仗,全然没有一国公主的行为举止,简直是藐视王法!”
“抗驽胜利后,她仗着皇上的宠爱,违背召唤,不肯回京,依旧停留在北疆,”林淑妍深吸一口气,按捺心中的不甘和怒火,“也就是这样,她才有了将军的孩子。”
这消息惊世骇俗,一时间,林含雪也不知道如何言语,只得保持沉默。
“得知这件事时,我也瞠目结舌。”林淑妍撇嘴,讽刺道,“皇后娘娘的意思是,告诉世人,三年前,皇上曾召裴无涯秘密回京,裴无涯回京后看望盛长歌,这才有了这个孩子。”
“至于盛长歌,则说她一直在宝华殿祈求国运,为显诚心避不见人,以堵世人悠悠之口。”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积羽沉舟。”林含雪蹙眉,“这能让文武百官信服吗?”
“哼!圣上金口玉言,还能有假。”林淑妍冷笑,“只恨我人微言轻,势单力薄,不仅不能揭穿盛长歌的真面目,还得在皇后的命令下帮她遮掩,真是令人作呕!”
“她这样一个不守妇道,在外招摇的女人,也配做裴将军的妻子?真是可笑!”
大姐姐,你是忘了当时你是怎么设计陷害裴无涯,才嫁到裴国公府的吗?林含雪暗自腹诽,面上却道,“圣上年轻时子嗣缘浅,在登基后经太医调养,又得春晖神女庇佑,方才枝繁叶茂。明凤公主是陛下幼子,陛下自然偏疼偏爱些,大姐姐要多宽心。”
“你倒也敢妄议圣上?”林淑妍扫了林含雪一眼,“算是有几分气性,我之前倒是小瞧你了。”
“妹妹失言,”林含雪连忙行礼道,“都是自家姐妹说体己话,妹妹一时错了规矩,还请姐姐切勿怪罪。”
“放心,”林淑妍自己也出言不敬,自然不会说林含雪的不是,“今天说的话,你知我知。”
“多谢大姐。”林含雪福身。
“难为你还肯叫我声大姐。”林淑妍叹气,“白云苍狗,世事无常,如今这些话,我也只能说给你听了。”
“多谢大姐指点。”林含雪应道。自从出了私会外男之事后,林淑妍嫁去裴家做妾,令林家蒙羞,失尽人心。林夫人虽然心疼女儿,依旧疼爱林淑妍,常常帮衬她,可做嫡女做妾这件事到底是林夫人心上的伤疤,林淑妍也不好将裴家的事说与林夫人听。这些事,怕是憋在林淑妍心里很久了。
和煦的日光穿过路旁的苍翠枝桠,打在林淑妍明艳的面庞上,可她只觉得遍体生寒,她走在林含雪身前,缓缓说道,“四妹,你知道吗?我知道你们瞧不起我。”
“可我不后悔。”
“那日,母亲安排我和你一同去郊外踏青,去安山寺祈福。”
“母亲的本意,是让我去相看明安表哥,可我没想到在安山寺,我见到了裴无涯。”
“我没想过我竟还能有缘见到他。”
“你不知道,我打听到他是裴国公府的世子时,我有多高兴。我想着,我是尚书嫡女,他是裴家世子,裴家和林家门当户对,我一定要风风光光嫁给他,陪在他身边。”
“可没想到,我对他心心念念,但他已经不记得我了。”林淑妍先是落寞低头,转而露出倔强的笑容,“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