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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2 / 2)

杜贤雨:“你再这么把亭灿捧在手心儿里,小心日后,她把你拿捏得死死的,够你受的。大好男儿,你羞也不羞!”谁知杜大公子心地宽大:“那正好啊,毕竟亭灿想吃什么、穿什么、玩什么大可以自己去挑、去看,作什么回回都要问我?她既问了我,或是给了我被她拿捏的机会,那就是不拿我当外人看了,我该高兴才是。若是反生抱怨,那我成什么人了!”梁丘松吧唧了下嘴,酸不溜秋的:“行吧,人各有志。以后别怪做兄弟的不讲道义,没提点你。”

那胡夫人是个给了几分颜色,就开染房的主儿,一听此言,将才的不快瞬时就散了个七七八八,精神立刻抖擞,翻来覆去地抚着袖口,笑道:“是珍锦阁的!云上锦!”不经意地看了长兴侯夫人一眼,“说是近来京中最新的料子,有银子也买不着!”

胡夫人正得意,杜贤雨突然道:“不对,你这件织工粗糙、略有褪色,不是云上锦!”

原来,因胡夫人将将在清水池中泡过,她的衣服上显得毛毛糙糙的,且颜色也有晕染模糊的迹象。虽不明显,但仔细看,还是看得出来。

胡夫人急了,竹筒倒豆子般驳道:“谁说不是!哪有经过水的衣服不走形的?再说了我明明是比对着侯夫人买的,难不成侯夫人会买冒牌货?”她将将一说完,心里就咯噔了一下,她本意是要不顾一切撑住脸面,可似乎又事与愿违了。

长兴侯夫人笑了,也不说话。

杜贤雨非常体贴地补充道:“侯夫人那件水光润滑、丝线稠密,看起来赏心悦目,那才是真云上锦,你这件不是。”

胡夫人神色一僵,慌不择路:“焉知侯夫人那件洗一回之后,不会毛糙褪色!”一边说着,一边求助般地望着长兴侯夫人,指望她帮衬一二。眼看她嘴唇轻动,显然是要开口了。胡夫人大喜过望。跟着,就听见长兴侯夫人笑吟吟说道:“我这件,将将洗过两三回。”

胡夫人傻眼儿了。

梁丘松见自己所料果然不差,胡夫人暗暗有和长兴侯夫人比较之意,而侯夫人对她也已早有厌烦,心下再不迟疑,字字如刀喷射出来:“胡夫人,冒牌货就是冒牌货,外表装得再像也成不了真的。你就是砸锅卖换了块金布,把整个胡府盖起来,也挡不住胡家衰败颓落、山穷水尽的事实。”

胡夫人大吼一声:“你、你住口!”她就如一个黄粱美梦正酣的人,斥责一种强行把她拉出被窝,这种人神共愤、该千刀万剐的行为。

梁丘松不为所动,语气如冰:“死拽着昔日的光耀不撒手,那不是铮铮的骨气,那是霸占着戏台不退场自演自唱的小丑作派。只是自己瞧不见自己,还以为台下的嘲讽尽是喝彩。”

胡夫人的脸色一瞬之间变得可怕极了,她极度不安地看了长兴侯夫人一眼,跟着脖子一梗,急吼吼地亮出了杀手锏,口沫子喷得到处都是:“我儿勤勉又上进,胡家再得尊荣又不是什么难事!”

梁丘松冷嘲热讽,再补一刀:“胡夫人造出的烂摊子又多又杂,自然得勤勉了。今日为你打听,我梁丘松什么时候出门儿,以便你走偏门从我大舅父手上买下小妖,既能省下不少银钱又能充门面;明日买好了画像,谎称是看上他的姑娘,只为了你在宴会上有颜面(梁丘松、杜贤雨来了杨家之后,时时有人提及这件事,梁丘已经知道了此事的前因后果)。补不完的窟窿、操不完的心,本该是鲜衣怒马的青年,活得只剩一把骨头。令郎果真既勤勉又上进啊!若令郎没有你这样的糊涂亲娘,把工夫下在正经事上,胡家东山再起,也不无可能!可如今有了你,”他故意顿了一下,冷哼一声,口气越发尖锐冷厉,“府上的体面怕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荣安老侯爷打心眼里喜欢小松儿,是真,觉得这孩子一表人才、稳重妥帖。可他看不惯梁丘松对长辈的态度,也是真。纵然石旭渊窝窝囊囊的,是不大叫人瞧得起的,胡夫人也极尽贬低小狐狸之能事,惹恼了他这个主子。可长辈就是长辈,起码的尊重还是要给的。如若不然,人老了岂不是太悲惨!

小狐狸不禁又惊又喜,不可置信地看向梁丘松。少爷虽然严厉端肃,可他从未当着众人对谁这样过。将才那一番作为,真真可谓又狠又准,刀刀见血,绝不给人喘息之机。少爷这是在――维护我么?!

胡夫人再无招架之力,她就如先被当众扒光了,又突然迎着脑门儿重重挨了一棒子,羞怒交加中,带着莫可名状的委屈,可她的脑子却在那一棒之功下,显得异乎寻常的清楚灵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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