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水杯:“怎么了?”
婢女不知所措,声音微颤:“姑娘才醒,该好好歇着??”
清寒摇摇晃晃地站起身道:“不必了,我要见小爷,他在哪?”
婢女言辞闪烁:“船医吩咐过奴婢,姑娘一醒,就去唤他,奴婢这便去请他给您瞧诊!”
清寒眼神犀利,冷然迫令道:“带我见墨竹!”
婢女惊惧,低着头,打开门,给她带路:“姑娘,这、这边走??”
清寒一出船舱,就看见一排白色的纸灯笼在寒风中左右晃动。
她的心凉了半截,失魂落魄地跟着婢女一步步往前。
婢女到了一出房门口,小声道:“就是这里。”
浓浓檀香扑鼻,清寒移步过去,扶着门框,唤道:“墨竹!”却一眼望见韩旻晨欢皆是一身素白,失神地跪在一方香案前。
清寒愣怔地立在舱房门外。
晨欢迅速擦干眼泪,转过头来:“清寒,你醒了?船医说你伤得重,怎么不多歇会儿?”
清寒急步入内,踉跄了一下,若不是晨欢及时相扶,差点跌倒。
环视房内,床帐素白,烟雾缭绕,四处摆着白烛纸钱。
清寒抓着晨欢的肩膀:“墨竹呢?”
晨欢红了眼眶,低头道:“你的伤没好,不易激动??”
清寒气血上涌,声音微颤地重复:“墨竹呢?”
晨欢哽咽地闭上眼睛,轻声道:“小爷他,没了??”
清寒恍若未闻,径自来到床边,哗啦掀去白色帐幕。
晨欢急道:“清寒!你干什么?”
墨竹双手交叠在胸前,安安静静地躺在一张床板上。
他脸色雪白,双眸紧闭,唇角一如既往微微飞扬。
清寒蹲下身子靠近他,低声道:“瘟神,别闹了!你不是从来不睡觉的吗?”
晨欢忍不住在清寒的身后轻轻啜泣。
清寒柔声道:“我以后再也不气你了,你说什么便是什么,你放心,我的事不会再偷偷瞒你,好不好?”她伸出手,却不敢触碰墨竹的指尖,生怕那是冰冷的,没有温度的。
晨欢伏身过来,对清寒道:“昨夜,你尚未清醒,所以不得而知。”
清寒不予理会,继续对墨竹道:“你起来,你再装睡,我要生气了!”
晨欢拉她:“清寒,你别这样,小爷会走的不安心。”
清寒一动不动,冷然道:“他不是好好的吗?什么走的不安心!”
晨欢急道:“我的话你没听见?小爷走了!别逼我对你大小声!”清寒沉默了许久,忽然伸手去摸墨竹的脉象,晨欢一把拽她起来,“清寒!”
清寒回过神来,目光黯淡:“什么时候走的?”
晨欢低声道:“昨夜,亥时。”
清寒问:“他不会再醒了,是么?”
晨欢不情愿地点了一点头。
韩旻道:“事情发生得突然,谁也没料到少主会猝然离世。”
清寒哽咽:“前些日子他只是受了凉,不就是咳嗽一阵,怎会如此严重?”
韩旻平静道:“少主年幼时经尸傀一役伤及过心脏,身子虽有过调养,年年冬天,就容易犯病,他本就不该北上到帝京来??”
清寒望着韩旻,记起初识墨竹的日子,她曾与之一同遭遇刺客,落入镜河。
返回修竹居后,墨竹便病了一场,韩旻当时万分紧张,罚他禁足月余??
清寒泣不成声:“你们怎么从未对我提过?”
晨欢呜咽道:“小爷不想你知他病重??”
清寒终于崩溃,伏在墨竹床边,拼命地忍住泪水,轻描淡写道:“傻瓜。不是前两天还好好的,这么突然,你让我怎么承受?”
晨欢低声啜泣。
她忽然起身将他的床帐拢好,缓缓地背过身走出房内。
韩旻跟着清寒出来,掩上门,在清寒的身后,道:“王爷收到少主离世的消息,命伏翼横渡璃江挥军北上直攻帝京。”
清寒望着奔腾的江水,淡淡道:“这些事已与我无关了??”
韩旻问:“你不是打算返回帝京吗?被擒,九死一生,我同意小爷的想法,你不该去。”
清寒避重就轻:“料理过墨竹的后事,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韩旻的眼中闪过不易觉察的忧伤。
从小起,他的父亲韩旷,就要他侍奉在少主墨竹的左右。
可是他不甘愿,他的性子烈,不喜欢被人驾驭,不喜欢奴缚。
凭什么要他一出生,就做阀门公子身边一条谄媚的狗?
直到那年在凤凰山遇险,少主以命换命救下他??
韩旻望着起起伏伏的江水。
到如今,他依然清晰地记得,墨竹是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