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家如来到天南星的面前，一改往昔对他的热情，草草行了个礼，劈头盖脸地问：“王爷说要找彩衣问话，结果我的人一去不回，我找赵总管，他只是支支吾吾，说彩衣是毒害玉娇的凶手？我来见王爷，就是想问个清楚！”
天南星道：“家如，你不要激动，先坐下来，喝杯茶。”
茗荷听了，赶紧给孔家如端来一盏茶，孔家如接了茶往旁边搁下：“我没心思听王爷慢慢细说，您就直接告诉我，彩衣怎么会是凶手？”
天南星道：“她已经全招了??”
孔家如显然不信：“招了？招了什么？莫非是行刑逼供屈打成招！彩衣服侍了我八年！我还不了解她是什么人？”
天南星搁下茶盏，道：“也罢，你有疑虑，改日，本王安排让你见见她。”
“不用改日！”孔家如心里忽然没了底气，“择日不如撞日！烦请王爷开恩，让我去见一见彩衣，有什么话我也好当面问她！”
赵季礼为难：“孔小姐，您身份尊贵，去水牢恐怕不妥??”
清寒起身对赵季礼道：“只是见一面，问几句话，没什么不妥，我陪她一起去。”
天南星吩咐道：“既然如此，让你亲耳听一听也好，赵叔，带她见彩衣。”
赵季礼只能对二位小姐道：“请随老奴来。”
齐王府风景如画的鲤池底下，竟藏着这么一个暗不见天日的水牢。
清寒陪同孔家如跟着赵季礼往深处去，墙壁上的松枝火把灼灼燃烧，仍驱散不掉水牢的阴暗和潮湿。经过一排排冰冷的铁栅，望见了各式各样残酷的刑具，最里面一间关押着彩衣。
孔家如见到彩衣即刻扑上前去，双手紧抓着铁栅喊道：“彩衣！彩衣！”
彩衣蜷坐在角落抱着双膝低着头，听见孔家如的声音，异常激动：“小姐？小姐您怎么来了？”
孔家如要进牢房，赵管家唤人过来开了锁。
孔家如一矮身就钻了进去：“彩衣??”
清寒跟着进去，见彩衣双眼通红，血丝密布，像蜘蛛的网错综复杂。
主仆二人哭抱作一团，好一会儿才分开，面对面安静地坐下来。
孔家如问：“彩衣，是谁逼你招供的？你别怕，一五一十照实说，我替你做主！”
彩衣沉默地低下头，头发凌乱地散下，遮挡了双眼：“小姐，对不起，是我下的毒??”
孔家如的心跟着沉到谷底：“你？你好糊涂啊！彩衣，杀人要偿命的！”
彩衣泪流不止：“奴婢知道。”她抬起头对清寒笑笑，“孟小姐??”
清寒大惑不解：“彩衣，你跟我无冤无仇，没什么瓜葛，为什么要这样做？”
彩衣冷然地笑：“怎么能说没瓜葛？孟小姐您在王府处处受王爷关照，我家小姐要至于何地？”
孔家如愤懑道：“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彩衣，你好糊涂啊！”
彩衣摇着头道：“糊涂的是您小姐！您不想去那见不得光的地方，就只有这一条路走啊！”
孔家如打断道：“别说了！我要你??替我瞎操什么心！”
清寒不解她二人话中有话，只向彩衣问：“这么说，你早就有心要除掉我了？”
彩衣道：“不错，一人做事一人当，下毒害你的人是我，与我家小姐无关。那日在废园，我采子乌，你在树上都看见了？所以，你知道是我做的？”
清寒匪夷所思：“废园？你是说搭建了工棚修缮的那个地方？”
彩衣点点头道：“是的，我也是无意中发现，子乌生长在荒芜的园子里??”
清寒回想起来，那天，春柔说钟鲤不见了，她四处寻找去了废园，钟鲤蹲伏树梢不敢下来，她就上了树，抱着钟鲤下来，当时彩衣也在那里？
清寒道：“我不知道你到过废园，更不知道你是凶手。”
彩衣一愣，疯笑道：“原来是我做贼心虚了??”
孔家如道：“你有心要害阿娇，怎却毒死了秋容？”
彩衣苦笑：“秋容只是一场意外??”彩衣抬头向清寒道，“孟小姐，请允许我问明白，既不是你发现的，是谁得知我用子乌下毒呢？这不是寻常人知道的巫草！”
赵季礼从旁道：“你的小伎俩怎瞒得过小爷？所有人都以为是春柔做的楂饼有问题，疑心她是凶手，哪知是你将毒药混在茶里边??真是心思歹毒啊！”
孔家如蹙眉：“彩衣，你将毒药混在茶里？什么茶？”
彩衣招认道：“小姐，还记得从家里带过来的黑锈茶吗？您曾让我送到舜华斋给孟小姐。我想，此茶珍贵，在舜华斋，只有孟小姐一人会饮，子乌是无味的慢性毒药且与黑锈茶样子差不多，极少有人能分辨。原以为孟小姐毒发身亡，是人不知鬼不觉的事，哪会知道中毒的人是秋容??”
赵季礼捋着胡须：“这么说，秋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