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玉娇跟着萧辰空空带坞钥返回石岭的路上,萧辰无不细心地照顾坞钥,给她添菜买新奇的玩意,坞钥提出的任何有理无理的要求,萧辰都尽可能地满足她,孟玉娇默默看着,心里大不是滋味。
四人抵达石岭附近的青水镇,天上正下着微微细雨。萧辰引着三人来到一家小客栈,这间客栈地处街尾,平常生意不好,前来应门的人见来了四位客官,喜上眉梢,热情地延请进屋。
照惯例,孟玉娇和坞钥一间房,萧辰和空空住在隔壁。孟玉娇跟在小二身后穿过庭院,步入厢房,此处的厢房临河而建,宛如玉带的秀水贯穿其中,孟玉娇一推开窗立即陶醉于窗外幽雅的景致,檐雨如注,远处有一道石桥横跨两边,河流上泊着几只小舟,随着缓缓流动的河水轻柔起伏,美丽得像梦境一样温和缱绻。身后忽然传来坞钥的声响,她鞋子也未脱掉,就仰身往床上一趟,手臂搁置在脑袋后面,惬意地感慨:“这间房真不错!走了那么多路,还真有点倦了!”
孟玉娇厌弃地瞥了她一眼,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欢喜:“不知道你哪点好,萧大哥这么照顾你!”
坞钥笑嘻嘻地坐起来:“怎么,你那么很讨厌我,就是因为你喜欢萧大哥?”
孟玉娇不由地红了脸:“有这样明显吗?”
坞钥冷笑道:“是不是后悔把我救上岸?”
孟玉娇毫不犹豫:“那倒没有,我才不是小鸡肚肠的人。”她转过头来对坞钥道,“你也喜欢萧大哥,我们可以公平竞争!我绝不会输的!”毕竟是将军之女,这点傲气能耐,孟玉娇还是有的。
坞钥耸耸肩:“萧大哥人不错,不过我没说我喜欢他。”
孟玉娇忽然来了劲:“你对萧大哥没意思,是真的吗?”
坞钥退去笑容,严肃道:“我有更重要的事!”
坞钥的这番话显然拉近了孟玉娇与她之间的距离。
孟玉娇像个孩子似的高兴不已:“这么说,你不会和我争萧大哥了?”
坞钥露出过往阴冷沉狠的表情:“这个嘛,不好说。”
孟玉娇的心跌宕起伏,完全不明白坞钥的真实心意:“你——”
坞钥噗嗤一声娇笑:“你这人好有趣,我逗你的!看你那着急的样子!其实呢,萧大哥这人不错,就是什么都一板一眼的,空空就不同了,他总是能变出各种好玩的花样!”
“空空?”孟玉娇不以为然,“他就是个江湖骗子,你别被他卖了都不知道。”
坞钥起身来到孟玉娇身侧望向窗外:“这里就是石岭了吗?空空说好的,到了石岭带我去修竹居。”
孟玉娇更正道:“这里不是石岭,我们只是暂时歇在这,明日启程往石岭去!上山的路不好走,远着呢——”
坞钥惊道:“什么,还要走很远?不行,我不能再等了。”
坞钥说风就是雨,立刻跑出去敲隔壁屋的门。
孟玉娇疾步追着她过去瞧热闹。
空空一打开门,就被坞钥迎头问:“什么时候去修竹居?”
空空摸摸后脑勺,笑道:“不是说好了先回石岭,再带你去修竹居吗?”
“不行,我等不了。我不跟你们去石岭,你给我画张图,我能找得到。”
空空摇头:“我不会画。”
坞钥一拳击出被空空以掌裹住。
空空愠怒:“你怎么不讲理,我真不会画。”
孟玉娇巴不得坞钥这个情敌早早离开,欣然道:“我会画,只要把怎么去描述清楚,我保证毫无纰漏地画出来。”
“你能绘制地图?”这下轮到坞钥对孟玉娇刮目相看。
“不可以。”萧辰来到空空身后,向坞钥问道,“你一个女孩子,伤未痊愈,这么急着走?不能等到了石岭再做打算吗?”
坞钥的双眸射出复杂神色,坚定道:“是,必须立刻启程!”
萧辰叹了一口气也不多问什么,对空空道:“空空兄,她人生地不熟,我实在不放心,劳请空空护送去修竹居。范师叔,我会和阿娇回石岭安顿好。”
“这??”萧辰此话着实叫空空为难,但是,萧辰很少开口求他,迟疑了一会儿,终于妥协,“好吧。”空空见萧辰如此关心坞钥,虽也起疑却也不会过问他个中缘故,兄弟一场,萧辰的性子他再清楚不过,不是他自愿说出来,几棍子打下去,也不会吐半个字。
四人分道扬镳。
孟玉娇能和萧辰独处同行心中欢喜。
一路上,他拉着她一步步攀上高山,抱着她越过湍急的溪流。
在她疲惫的时候,背负着睡去的她,在她梦魇的时候,温柔地唤醒她。
当他也感到累了,他们就停下来,一起歇在大树下。
她给他缝补破损的衣裳鞋袜,看着他随手顺下一片长叶闭目吹奏。
浮光掠影里,曲声柔美恬静,婉转悠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