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抽屉,面上贴着字条,标明是何种药材。清寒目瞪口呆,药材名目繁多,够她记好一阵子了。
清寒关上这扇库门,转去另一边看墨竹收藏的典籍,才打开门,清寒就咬牙切齿。
这间房可不比王府藏书的地方小,一排排的书柜摆满了大大小小不同材质的典籍。
“这是什么?”清寒看见一块靛青的布盖在一堆东西上,走过去揭开一看,竟是些厚重的石碑,密密麻麻刻着看不懂的文字,清寒恨恨踢了石碑一脚,反倒痛了自己的脚尖,“可恶!这也是药典?不会也要我搬出去晒太阳吧?”
清寒是闲不住的人,自从住在百草斋,日子过得很充实。
每天只睡两个时辰,余下的时间都跟药草打交道,一是反复记背药柜里药材,二是帮墨竹整理典籍。不过,清寒还是怀念身在月华山的日子,比起王府的高墙院落,山间清风明月更无拘无束。
清寒站在日头下面,捧着竹匾翻弄药材,晒着白芍药的花瓣。
一双滚金线的云纹金靴步入眼帘,清寒抬起头,撞见天南星深沉的凤眸。
清寒将竹匾搁在木架子上,依着府里的规矩向他行礼:“王爷。”
天南星道:“伏翼最近吃多了糖,长了虫牙,小竹说,你这里有新制的玉齿散。”
清寒淡淡道:“您等一下,我这便去拿。”
天南星却没有等在外面,跟在她的身后进了百草斋,举目四顾,道:“卧房着实简陋了些,你若是想,仍可以住在暮蝶轩。”
清寒打开小抽屉,取出青瓷罐:“多谢王爷好意,清寒身份卑微,不配住那么尊贵的地方!”
天南星尴尬地笑笑:“没想到你还挺记仇?”
清寒心中不快,当初她央求见他将事情说清楚,他却不愿意,过往种种,她实难释怀,嘴上却道:“岂敢,墨竹是我的恩人,王爷是恩人的兄长,也是王府的主人,清寒寄人篱下,自当安守本分,不敢生气!”她将青瓷罐递给他,“一日两次,兑水漱口。王爷下回有什么需要,不必亲自过来,找人知会一声,即可。”
天南星见她一脸耿直的冷淡,不由笑了:“看来你的气还没消。当初本王是想娶??”
清寒斩钉截铁地打断道:“当初王爷想娶孟小姐,不是清寒。”
天南星听见她字字冰冷,越发想对她解释:“关于你的身世,小竹已经都告诉我了,这些年,王府里出过不少细作,本王遭遇过多次行刺,才会对你起了疑心??我??”
“王爷不必多做解释,清寒心里明白。”清寒淡淡道,“请问王爷还有什么吩咐吗?”
天南星拿着玉齿散,竟有些手足无措:“没什么事,这个漱口的是吧?”他打开盖子看了一眼,“什么磨的药粉?”
清寒面无表情道:“墨竹用的花椒、白芷、防风、青盐、淡竹叶、旱莲等药材,我加了银丹草和野菊,漱吐时更清凉些。”
天南星笑道:“你跟着小竹,倒喜欢上摆弄药草了。”
他站在这里没话找话聊着。
清寒心中有些烦闷,却不能撵这府里的主人走,双唇血色褪去,脸色越发苍白。
天南星见她气色不佳,想着不如换一天再来找她,便道:“本王先走了,改日再来看你,好好休息,也不必太操劳,要做什么吩咐下面的人就是了。”
清寒向他施礼,目送他转身远去:“王爷,慢走。”
天际落下数片竹叶,墨竹立在竹荫里,沉默地注视着他们,没有近前。
夜深雪重,时闻折竹。
清寒挑灯抄录药方,春柔在一旁绣花。
屋子里燃着暖炉,清寒仍觉有些冷,时不时停下来,呵气搓手,再提起笔。
春柔因着清寒强烈反对唤她小姐,就改了口,称呼她姑娘。
“姑娘冷吗?要不要泡壶热茶,暖暖身子?”
“也好。” 清寒搁下笔。
春柔放下针线活,取来铜壶煮茶。
清寒看着春柔绣的花样,道:“春柔,你的手真巧,这几片竹叶绣得细细长长真好看。”
春柔道:“姑娘过奖,明天是小爷的生辰,我看大家都送了贺礼,想着自己那些钱,不够买什么贵重的礼物,置办些丝线,送他新钱袋吧!”
清寒笑道:“没有比钱袋更贵重的贺礼,单是你的这份耐性,就无人能及。”
春柔高兴:“真的吗?不知道小爷会不会喜欢?”
清寒道:“一定会喜欢。”
春柔道:“今天小爷来过,可惜我还没绣好,没送出去。”
清寒接过春柔递来的热茶,两只手捧着,一股暖意从掌流入心:“墨竹来过,什么时候?”
春柔奇道:“姑娘不知?我看着小爷从这里走小道回了修竹居??”
清寒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放下茶杯继续抄录药方,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