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见了清寒再不敢造次,皆向她客客气气地施礼。
清寒素来不卑不亢,也不曾将这些琐事放心上,有人打招呼,她便依礼回礼,及至天南星的卧房门口见玉漪揭起锦帘,冷冷道了一声:“你来了,王爷等了你好一会。”
“是么。”清寒淡淡回应。
但听里面传来天南星温柔的声音:“清寒来了?”
玉漪脸容忽变,向内笑道:“是啊,清寒姑娘可算来了。”接着,她装作亲热的模样,拉住清寒的手进去,“这么冷的天,别站在外面了,快进来。”
清寒不擅逢场作戏,撇开玉漪的手:“我自己会走。”
玉漪面色略显尴尬,只能在一旁侍立。
清寒向天南星施礼:“王爷。”
天南星笑容平和,眉宇间一抹倦色:“听说你在济世堂帮上不少忙,辛苦了。”
清寒摇头:“应当的,份内事,论劳苦功高,非华老莫属。”
天南星颔首:“本王向来论功行赏,这一次究竟是谁投毒也要查个一清二楚,绳之以法,严惩不贷。”顿了一顿,看向清寒手中所提的小盒,道,“这是什么?”
清寒移开盒盖:“银丝糖,我路过集市时买的,算作上一回王爷送我雪花酥的回礼,尝尝?”
玉漪从旁嗔怪道:“清寒姑娘,集市小贩那里买的东西可不能给王爷吃!我们知道姑娘是出于好心,可万一有人居心叵测???”
“不是人人都存坏心眼,成日想着怎么谋害别人,当然,你说的也不错,小心驶得万年船。”清寒对天南星一笑,“是我思虑不周。”说着,她从盒子里取出一块银丝糖当着玉漪的面塞入口中。
天南星莞尔一笑,也取了一块放入口中轻轻咀嚼:“清甜可口,很好吃。”
清寒反倒不好意思了:“王爷不怕有人不怀好意?”
天南星笑道:“不会这么巧,小贩刚好知道你想买银丝糖,刚好又知道你会送来给本王?”天南星转身对玉漪道,“玉漪,你先下去。”
玉漪不甘愿,却只得离开:“是,奴婢告退。”
天南星对清寒道:“要不是你一语点破,大夫们制出解药仍需时日,更多人将因此丧命,现在没有人,说吧,你想要什么赏赐,本王能办到的都随你。”
清寒道:“我没做什么,不求赏赐。”
天南星笑道:“别的人做了一些小事都巴不得本王给予重赏,你倒好,拒我于千里之外。”
清寒道:“清寒孑然一人,无亲无故,现在王府居住,吃穿用度皆受王爷和墨竹的照拂,已经彷徨不知何以为报,能帮上忙就很高兴了。”
天南星点头:“既如此,我可不可以请你再帮一个忙?”
清寒爽快道:“王爷请说。”
天南星唇角轻勾:“你倒答应得快,也不问是何事?”
清寒听他此言,愣了一愣:“上刀山,下火海?”
天南星噗嗤一笑:“没那么严重,这是一件美差,尤其适合你来做。”他慢慢踱步到窗边,望着淡如水的日光洒落在庭院的地面,沉吟道,“每年除夕夜,王府办家宴,试菜一事皆由本王主理,这一回邀请的宾客多,包括你救助的二王子阿古桑,要试的菜也加了,想请你和本王一起。”
“试菜?好啊!”提到吃的,清寒自然乐意,转念一想,婉拒道,“不过??不行啊!”
“为何?”天南星疑惑道。
“我只会添乱,帮不上忙,我不懂品酒,也不懂评判菜式的好坏。”
天南星凤眼细长,目光温和,坦然道:“没那么讲究,本王觉得酒品菜肴只分好吃和不好吃。”
清寒灵秀的双眸,清澈澄净,笑道:“那好,我试一试。”
天南星道:“膳房会将要试的菜送来,本王还有些公务要处理,你可以在这歇一会儿。”
清寒忽觉要与他相处一下午时光,顷刻陷入窘境:“我杵在这妨碍你做事,我能不能先回百草斋?”
天南星问:“你有要紧的事?”
清寒不擅撒谎,一时找不到借口搪塞,支吾道:“没、没有。”
天南星笑得云淡风轻:“我不能陪你,是不是觉得一个人无趣?”
清寒局促不安,望见闲置一旁的棋盘,定了心神:“不会,不用顾虑我,那我,在那边坐一会。”
天南星点头微笑,在桌案前落座,随她在角落里翻棋谱摆弄棋子。
庭前梧叶落,炉中焚柏子,烟香袅袅,心清神定。
一个伏案疾书,一个闲敲棋子,静度了半日的光景。
日敛光辉,清寒觉得屋内渐冷,抬头瞧向天南星,他仍埋首公文中孜孜不倦。已不是第一回见他专注批着文案,清寒不由道:“天暗了,王爷看得清吗?要不要点灯?”
天南星停了笔,看一眼窗外天色,笑道:“不知不觉已入夜,是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