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去的,能是谁送?
他好奇得很,但苏妲只丢过来句,“与你无关。”
食盒共两个,一个三层,每层四格都装着不一样的精致菜肴,配了刚熬好的鲜汤,足足两个人都吃不完的量。
苏妲吃东西时很安静,没什么话,长睫垂着,像一幅画。
刑凛风从前想过很多次和她结婚后的画面,他不是个爱付出爱多想的性子,但和苏妲在一起之后总是忍不住想象。
她每天睡醒后睡眼惺忪的表情,她嫌弃自己嬉皮笑脸的样子,边皱眉边被他拉着出门的场景,很多很多,他这么个不靠谱的人,竟然都认真想过。
心绪上上下下漂浮着,冷不丁听见苏妲开口问了句,“你吃过东四那家糖葫芦吗?”
“什么?”刑凛风反应半秒,答,“必须的啊,现在都被炒成网红店了,我们这个年纪的北京人,谁没吃过就没童年啊。”
“怎么突然问这个?”他看向苏妲,“你想吃了?”
“突然想到了。”
“其实现在买两张机票就能飞,吃个晚饭再回来好了。”刑凛风问她,“走不走?”
苏妲摇头,“冬天的糖葫芦才好吃。”
“的确。小时候我每天疯玩儿,这个胡同那个胡同里窜的,我还记得正好换牙那阵子,我吃糖吃的太猛把牙给吃坏了,去牙医那检查哭的稀里哗啦的还被我妈狠骂一顿……”
耳边刑凛风絮叨不停,苏妲却突然想起,徐蕴止那句话来。
“家里…管得很严。”
得是多严厉的家教,连街边糖葫芦也没吃过一串?
刑凛风走之后,苏妲下了趟楼消食。小区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绿化覆盖率并不算多,权当溜达。
她慢悠悠散步,边闲散回徐蕴止消息,他好似异常关心她的胃,时时刻刻叮嘱。苏妲回的漫不经心,问了句:【你小时候的生活是什么样子?】
屏幕上的“正在输入中…”戛然而止。
几秒后,回了一句:【和姐姐相比有很多不同。】
【比如?】
像是陷入了无尽的沉默,苏妲等了半晌,那头才回:【小时候每天都排了很多课,没有太多自己的时间。】
【和长辈在一起的时间少,大部分时候他们都很忙。】
他用了“长辈”,而非“父母”或者“爸妈”。
苏妲敏锐察觉到这点,原本稍稍卷起的好奇心往回收,熄了焰火。
再聊下去可能会侵犯到徐蕴止的隐秘心事,苏妲不喜欢探寻别人的脆弱,更不希望对方探寻自己。
——她更擅长袒露原始欲望,而非脆弱。
并且深知人性亦如此。
屏幕对面的人似乎也意识到这一点,停住,话题就顿在这一刻。
苏妲看着那几行文字,突然反应过来件事情:【你怎么知道我小时候的生活是怎样?】
和姐姐相比有很多不同。
就好像他每天都能瞧见自己怎么过似的。
和以往的秒回很不一样,又顿了很久,那头发来一句话。
【姐姐,我们小时候见过的。】
……
见、过?
苏妲眯起眼:【什么时候?】
她怎么不记得?
【在北京翠花胡同,不大的一家老字号饭馆,是宋叔叔带我去的。】
【当时是冬天,你穿着雪白色羽绒,戴顶小圆帽。】
翠花胡同那家饭馆苏妲记得很清楚,名头很大的胡同小店,小时候每次和苏烟去都招牌菜点一桌,大人们能聊到半夜。
宋茂华总是带着不同的人去吃饭,那时候苏妲年纪不大,念小学,实在想不起来自己哪天穿着什么衣服有这么号人了。
她凝神想了半晌,实在没记忆。
她打字:【想不起来了。。】
【没关系的。】
徐蕴止一贯的语气。
于是她又问:【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那头顿几秒,回她:【你给了我一个蛋糕。】
徐蕴止一直不是爱说话的性格,小时候更怕生。
心里想亲近人,面上丝毫看不出来。
是有那么个冬天,宋茂华带着他出门,原本其实是刚刚开完会的,顺便送他去参加一场家宴。路上宋茂华大概瞧出来他不情愿,突然问他要不要换个路线,去吃点接地气的。
他就这么点了头。
那是徐蕴止第一次,接触到与之前完全不同的世界。明明都是在北京,可他像活在另一端,并不与人间烟火接壤。
快要入冬的十一月,哈出气能看见白雾的胡同,装在廉价白盘里的热炒饭菜,肩能碰到肩的矮小木桌子。徐蕴止坐在脚够不着地的木椅子上,瞧见对面有个笑眯了眼的小姑娘,搂着她的是个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