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晃专注地看着面前被打碎了外壳露出的炸弹内里,耳麦里,拆弹专家通过视频解析了他眼前这个被用水泥固定在天台上的炸弹。
“是M国黑市的新型号,黎副队,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
黎晃调整了一下耳麦,令声音变得更大了些:
“您说。”
“一是让炸弹到时间后自己爆炸,这样爆炸半径最短可以控制在五百米之内。”
拆弹专家穿过耳麦的声音略一停顿。
“二,是立即拆除这个炸弹,但一旦拆错,这个炸弹就会立刻爆炸,并且爆炸威力非常大,有可能涉及半径两千米之广。”
黎晃看了一眼手机秒表,距离爆炸的时间只剩下了七分半,就算等待炸弹爆炸,七分半之内他们也不可能撤离雅典娜方圆五百米之内的所有人群,而且……
黎晃的余光所及之处,天台距离他不足十米的边缘,坐在地上的青年正浑身是汗地持着□□,目光凶狠地面对着他。
栾树。
“黎副队?”半晌没听到回应,拆弹专家试探着出了一声。
“嗯,在。”黎晃的注意力再次回到炸弹上:“我选拆弹,请您现在立刻开始指令吧。”
耳机那边出了一点杂音,好像是拆弹专家在跟什么人说话,黎晃尝试着分辨了一下那边的声音。
“……喂。”
“黎副队,是这样……局长的意思是,让您现在撤离现场。”
拆弹专家说:“已经联系上B国警局进行人员疏散了。”
黎晃冷冷地看了一眼楼下越来越多的围观人员。
“我妈在旁边?…她找了局长?”
拆弹专家有些支支吾吾起来:“这个……”
“既然当年选择了离开,现在也不要干涉我。”黎晃淡地打断了他的话。
“不是的孩子,”拆弹专家叹了口气。
“你母亲也是为了你好,你知不知道这个炸弹……正确的那根线与其他的线同一颜色并混在一起,我无法到场逐一查看,只通过视频电话,你能找到它的概率几乎没有,一旦你现在不离开,五分钟之后,你就几乎没有活下去的可能了。”
“那又如何,这是我必须要做的事。”
黎晃说:“万死,也不辞。”
这句话落下耳麦那边刹那没了声音,很快,刚才的那个拆弹专家的声音便再次响起,这次他的声音更加清晰起来,所有的杂音都没有了,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
“好,黎警官,你听着,从现在开始四分钟之后,也就是距离爆炸还剩下两分钟的时候,你将手伸入炸弹内部,用手指试探每一根电线的热度,一定要找到那根温度最高,直径最大的电线,它就是这个炸弹的主干。”
“只有临近爆炸才可以?”
“没错。”拆弹专家说:“这个炸弹的主线路我们无法分辨,只能靠感知其在临近爆炸时的状态来找到它的主控,但是由于即将爆炸,大部分线路的状态都是非常相似的,你必须要在短时间之内快速分辨。”
“明白了。”
黎晃挂了电话,打开了手机计时器:“你不走吗?”
没想到他会忽然跟自己搭话,栾树拿着枪的手抖了抖:“……不。”
“既然知道他其实根本就不在意你这个儿子,为什么不干脆放下?”黎晃扯了扯嘴角:“放过自己不好吗?”
“说的容易。”栾树冷笑一声:“你根本就不懂。”
“那你为什么不开枪?他让你等他出去之后阻止我拆了这个炸弹吧。”
“我、我不……”栾树的神情变得惶恐起来,甚至整个身子都开始有些发抖,“我不是……”
“他是个混蛋,但这与你无关。”黎晃起身走到他面前,用手握住那支一直指着他的枪:“恐惧并不是爱,为自己而活下去,这不是自私更不是奢望,与父母无关,你从来都有这种权利。”
“嘭!”
尖叫一声,栾树颤抖的手指扣动了扳机,子弹蹭着黎晃的颈侧飞了过去,黎晃就像没有感受到脖子上的伤口,居高临下地看着栾树。
“如果刚才你是因为手抖而移开了□□,那么你还有很多次机会。”
黎晃将枪口对准自己心脏的位置:
“如果你现在不动手,那么我一定不会让栾有为如愿以偿。”
眼泪成股成股地从眼眶里涌出,栾树的牙齿颤动的厉害,现在的他像是个被逼到临近崩溃的孩子,畏惧、惊恐在他身上提现得淋漓尽致。
“嗨!”
一个喊声忽然打断了两人的僵持,随后一个巨大的酷企鹅头套从不远处的电梯口中探出了个头。
酷企鹅先是朝这边挥了挥手,然后双手捂着头便要向这边走过来,然而顶层的电梯门之间的距离只够单人身宽的长度,于是在通过的时候,企鹅头华丽地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