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等郁臻骂完了，他站起来，说:“没事我就回酒店了。”
“晚上六点，跟何家吃饭，你记得抽个空过来，谈一谈婚事。”
郁穆停下脚步:“谁的婚事？”
“你跟何月的。”
“何月是谁？”郁穆回头，“不管她是谁，你要是喜欢她当儿媳妇，就再生一个。”
郁臻一口气噎在喉咙，怒极反而平静:“我不反对你娶黎溪，你去问问她，愿不愿意为了你放弃事业，回家相夫教子？跟你妈妈一样，为家庭放弃事业？”
郁穆上了车，拨了张敬辰的电话。
“黎溪有被骂吗？”
陈丽瑶正在给张敬辰包扎伤口，本来是要在溪嘉医院给护士包扎的，但是她跟张敬辰回了他宿舍，亲自帮他包扎。
“谭院长没骂她。”张敬辰说，“只不过，谭院长很生气很失望，虽然谭院长没表现出来。”
陈丽瑶把碎的纱布扔到垃圾桶，看到张敬辰挂了电话，问道:“你今晚怎么会跟郁穆在一起？”
“偶遇。”其实是郁穆打电话给他，说他不自己去保护自己的女人，反倒让别人去保护，愧为男人。他一直睡不着，就干脆开车过去，如果陈丽瑶骂他，他也认了。开车到山庄的时候正好碰到郁穆。
陈丽瑶抚摸他包扎好的伤口，怪自己太怯懦，太没用，眼泪又流下来:“那，那些钱，你去哪里借的？”张敬辰卡里的钱，就算把他们两家的房子车子都卖了，也凑不够。
张敬辰微笑地说:“不是借的，是我自己的钱。”
-
郁穆并没有直接去酒店，而是先到了溪嘉医院。
院长办公室的灯还亮着，郁穆敲了敲门。
“请进。”
谭思嘉想过郁穆会来找她，但没想到会是现在。
深秋已经到了夜长日短的时候，天刚蒙蒙亮，墙上的时针指向早上七点。
没看到黎溪在办公室里，郁穆知道谭思嘉到底是在黎溪面前保住了那份体面。
“谭阿姨，今晚上的事，对不起。我应该拉住她，是我控制不住自己。”
谭思嘉打开抽屉，拿出一张照片，递给郁穆。
郁穆接过相片的时候，谭思嘉瞥见了他另一只手背上的乌龟。她怔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一定是黎溪的杰作。
两个人已经恋爱了？还是没互通心意？但不管怎么样，证明两个人相处得很好。
照片上是六岁的黎溪坐在谭思嘉怀里，黎父站在后面，半蹲着身体，双手搭在谭思嘉肩膀上，一家三口温馨幸福。
黎溪接了父母的优点长，黎父人高马大，气质不像医生，更像军人。
“知道我为什么让她跟韩柯然结婚吗？如果今晚上你没出现在山庄，我根本不需要去警局接她。在韩柯然阻止她的时候，事情到那里就应该结束了。”
郁穆把照片放到桌上，半晌才开口:“实际上，你可以不去，我自己会送她回来。”
谭思嘉梗住，以郁家的地位，她确实不需要亲自去接黎溪出警局。
她拿起照片，抚摸亡夫的脸，时间太久，只能从女儿身上找亡夫的影子。
把照片放进盒子，谭思嘉语气里透着疲惫:“你心里也知道，在我跟你之间，溪溪会选择我。你孤傲，敏感，占有欲强。我知道你这十五年来一直看心理医生，抑郁症发作了会想跑回来找溪溪。你应该看出来，你走的十五年，溪溪过得很好。她正常交朋友，正常相亲。就算现在你回来了，她该跟朋友来往，还是会继续跟朋友来往。你应该按照你父母的想法，娶一个以家庭为重心的女孩子。溪溪心智不成熟，想得比你浅，就算没有你，她过得也很好。”
郁穆垂着的手指无意识地捏着关节，脑子里突然有个卑劣的小人，那种阴狠恶劣让他沉默。
谭思嘉从抽屉里拿出一把钥匙，转过身，打开壁柜其中一个抽屉柜，拿出了一本厚厚的相册。
“里面是溪溪初高中还有大学的照片。都是你走后她跟别人合影的。”
谭思嘉翻开相册，第一页是黎溪拿着奖的照片。她穿着附中红白校服，扎着马尾，弯弯的笑颜藏的全是青春年少。
“她高二参加英语竞赛奖拿到了省第六名。”谭思嘉翻开第二页，上面是黎溪跟一个男孩子的照片，“这是她班里的班长，当时跟她一起参加冬令营。他们关系很好，一起做题，一起比赛。”
照片上的男孩子笑得很灿烂，眼睛干净清澈，一看就是开朗活泼的人。
谭思嘉又往后翻了两页，上面又是一个高大帅气的男孩子，看起来家教良好，彬彬有礼。
“这是她大学的同学，父母跟我一样，也是开医院的。他们两个人很有共同话题，都去对方家的医院参观过。”
谭思嘉一页一页地往后翻，全是黎溪和不同的同学朋友们的合照，但唯一相同的是她干净无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