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奴才请张太医来给您看看。”聆安跟在皇帝身后飞速讲道,生怕他几步就走远听不见。“不必了,朕去躺会就行。”皇帝摆摆手,留下身后的聆安处理一地鸡毛。“是奴才遵旨。”聆安的声音,还是追不上皇帝离开的步伐。
说罢,就独自回到养心殿歇息。睡了半晌,朦朦胧胧中似乎闻到一股若有似无的奇妙香气。皇帝半梦半醒间,耸耸鼻子去仔细嗅闻。这是什么香气?皇帝心神摇晃,只在心底发出一句疑问。
他感觉有人在靠近,半睁开眼,打量着近前的来者。“你是刚刚那个...”低语喃喃从他口中而出。那白衣女子满面关切地看着皇帝,“陛下...您脸色不太好。”她好像没听清皇帝的喃喃呓语,靠的更近了。
“...嗯?”皇帝单手撑住脑袋,挑起眉,在有限的精力和神思中看她要做什么。她的声音温柔而绵绵,尾音低低垂落下去一副惹人怜惜的劲儿。“可要民女来帮您按按头...”
床榻上侧靠着撑头,斜眼打量她的皇帝没说话。只这没说话的功夫,她的面色从春色到不安。正战战兢兢欲逃,就听床中的皇帝轻笑一声,“来吧。”
她甜甜一笑,“民女这就来帮您。”
明黄的床纱帐垂落,遮住床榻上的身影。皇帝由着自己的心意,在养心殿与她翻云覆雨。
“陛下,奴才让人带她去梳洗了...这可怎么办是好?”皇帝坐在床榻中间,寝衣的前襟微微敞开,露出有些汗湿的胸口。他按按太阳穴,“也不知今日怎么了...头昏的厉害。”
“这如今...”聆安等着皇帝的决定,皇帝不知想到什么突然轻笑一声,收回摁着太阳穴的手指。“都收用了,总要给个名分。”“是。”聆安对皇帝的决议并无异议,告退出养心殿外督促宫人为新宫嫔收拾。
没一会儿聆安就来回报,“陛下,白主子已经收拾妥当。不知您要给个什么位份,赐居宫殿何处?”“是朕今日糊涂了,先封常在,封号凌。安置到甘泉宫东偏殿,就先这样安排下去吧。”
夜幕深重,皇帝突然想起龙女梦中所托,有些战战兢兢推门进入御花园明镜殿,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副人间外的景象。“这是...水?”皇帝试探着伸出手指,轻轻撩拨面前的一片蓝,波澜随之漾开。
那金鱼满脸热情,“陛下,您终于来了,我在这里等您好久。”他难以置信地环顾四周的景象,此时此刻仿佛置身湖底,不断有透明的气泡略过他的指尖,向上漂浮去。
眼前的鲛人端在一个巨大的开合蚌壳之中,面容虽然极美,可下方浮动的鱼尾让他觉得这定是在梦中才能见到的景象。
鲛人咯咯笑道,说话间她的鱼尾轻轻摆动。“陛下放宽心,您并不在湖底,这只是我造出来的幻象罢了。”女子明明就在眼前,她的声音由远及近,飘飘忽忽,听不真切。“幻象?”皇帝轻声反问。
这泉客女得意地摆动华美的鱼尾,吓得经过的鱼群打乱队伍,快速游走。“陛下觉得如何?我想着第一次与陛下相见,怎么样也要隆重些。”她从蚌壳中游出,绕着皇帝的上方快速游动一周,又轻盈落回蚌壳中。皇帝仰头看着水面更上处,她粼粼闪光的鱼尾和她怅然游动的身影。
金鱼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哎呀,瞧我说的。怎么是第一次呢,以前我也就见过您好多次了。”“你是说梦中那次?”她摇摇头,“那也是我从龙女姑娘那学来托梦的法术。您可别忘了,在这之前,我本是御花园湖心亭中一尾灵智未开的普通金鱼而已。您有时路过湖心亭,我也曾在水面下遥遥望过您的。没想到,我如今有此机缘,这能与您讲上话。”
皇帝想起龙女的话,“这么说来,那龙女的确曾提过,你是她从御花园湖心亭捞起的一尾金鱼。”金鱼点点头,双手撑在蚌壳边缘,鱼尾轻轻晃动。不看她的鱼尾,她就是个俏丽的人间姑娘。“就是这么回事,本来我从未想过些什么,只每日从小太监那里吃几口饵料。哪知道,龙女竟发现我生而不凡。”
“可...艾瑞拉说你离不开这里的湖水...”皇帝未免替这位童稚天真的鲛人担忧。鲛女叹了口气,“是啊,或许因我在人界出生的缘故,离开这湖水我就真不一定活得下来。最后还是给龙女姑娘添麻烦了。”
她语渐低落,但机缘就是机缘,天已经注定的东西不会为小小鲛女而转圜。她语气一转,立刻轻快起来。“不过这不就说明我天生就该是这宫中的金鱼吗?您瞧,兜兜转转我还是回到这里。况且,龙女姑娘还替我造好这好看的明镜殿,殿中有湖,我再也不为湖水发愁了。”金鱼左右侧头,示意皇帝也看这明镜殿。
皇帝顺着她的心,跟着看几眼,就想起一个问题。“可这宫里突然多出这么一间明镜殿,你们要朕如何对外说呢?”金鱼并不为此担忧,“陛下您见过龙女的法力如何,一座宫殿片刻而成。区区宫中口舌,如何摆不平、搞不定呢?您现在出殿门问问小太监小宫女这明镜殿怎么来的,保不准他们还要在私下里笑话您记性不好呢。对外的说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