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逸一块吃了个午饭。中午因为有些学生是回家吃饭的,所以这段时间门卫不会管,只要在午自习之前出去就好了。
毕竟周珥也是在这初中待了三年,门卫大叔看她有些眼熟,但不记得她是谁,周珥出门的时候,大叔还提醒她,“快点回来别误了上课啊。”
周珥:“知道了叔叔!”
国庆假期,周珥用了两天时间就把作业都写完,每天七点起床,晚上十一点睡觉,上午背重点,下午刷卷子,争取用这一年把三年的课程都回顾复习好,之后就每天题海战术,这次一定要考个好大学。
周珥感觉上辈子欠的努力都在这辈子偿还了,周河周逸都被她的勤奋惊住了,这回他们真的认为周珥是因为母亲的离开才变成这样,俩人在家都有些小心翼翼。
假期最后一天晚上周河难得早回家,还做了晚饭。
周河做饭很好吃,尤其是红烧中翅块,周珥周逸都很爱吃,吃完了肉还会把汤汁拌到米饭里再多吃一碗饭。
但周河很少做饭,可能是被妈妈磨光了耐心,也可能是不甘心自己被嫌弃没能力,所以总是忙着赚钱,早出晚归的。有时候是奶奶过来做饭,大多数时候是姐弟俩放了学直接去叔叔伯伯,或者姑姑婶婶家吃饭,谁家方便去谁家。这么多年大家也都知道情况,互相帮衬着。
但这也直接导致周河在大家庭中毫无话语权,或者说是他不敢主动开口,当周珥被他们“决定”或“安排”时,她就成了孤儿。
晚饭后,周珥帮着把碗洗了,周河更是惊讶,要知道以前周珥最是讨厌做要碰水的家务,让她洗个碗跟要她命一样,这次居然主动洗碗,周河眼里流露出担忧。
九点,周珥做完最后一张数学卷子,准备今天轻松点,早点洗好澡看会儿电视剧。
周河敲门进来,拿了盒热水烫过的牛奶递给她,周珥接过,心里有些莫名,不知道自己最近做了什么,已经很少看到周河这么严肃的样子了。
周珥:“有事要说吗?”
周河:“你妈最近跟你联系过没?”
周珥:“没有,怎么了?”
周河:“没事,你外婆打电话问我放寒假你要不要去她那住两天,你妈也回去住两天。”
周珥:“那她现在老公呢?”
周河:“他不去。”
周珥:“小逸也去啊?”
周河:“我还没跟他说,你要是想去,到时候你放寒假我就给你送过去,除夕再给你接回来。”
周珥:“不用了,来来回回不方便,而且我还要写作业。”
周河:“作业带过去好了。”
周珥知道周河以为自己想妈妈,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说多了他估计也觉得自己是在强颜欢笑。
周珥:“她现在有自己的家庭了,还是不要过去打扰,如果她想我们,会自己想办法跟我们联系,你不用在中间搭桥梁的,如果外婆想我们,过完年找两天时间去看看她呗,或者我给她打个电话好了。”
周河一时有些说不出话,眼前这个女儿中考前还在跟自己吵架,每天蛮横霸道得像个小母老虎,自己离婚后她就像变了个人,仿佛突然间长大了。周河都不知道现在是该欣慰周珥的懂事还是心疼她的懂事。
周河:“高中压力很大吗?我看你每天那么晚睡。”
周珥:“嗯有点,我上次不是说我要考清北吗。”
周河笑了,“尽力就好。对了,我准备过完年去别的城市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发展的,到时候你要管好小逸让他好好上学。”
周珥心里咯噔一下,脑子突然有些发凉。
周河的离开是造成周珥悲惨一生的直接原因。
那个时候她和周逸算是变成了留守儿童,主要是由周锦照顾,周珥又是个很敏感的人,寄人篱下又加上叛逆期,没有母爱没有父爱,心理渐渐扭曲,变得抑郁又暴躁,高三患上抑郁症,一整年就像丢了魂一样完全没办法集中注意力学习,周锦看着她每天苦大仇深的好像大家都欠她的样子自然也高兴不起来,姑侄关系也愈发的差,最后周珥高考一塌糊涂,还是压着线进了一所大专。
再之后......不幸一直延续到患癌离世。
周珥不敢深想,越想越感觉有些窒息,那些年被抑郁症支配的痛苦,离世前的遗憾,对傅时的伤害......周珥的后背都有些冷汗。
支离破碎的家也是家,但连周河都走了的话就真的没家了。
周珥:“一定要去别的地方吗?宁城不行吗?”
周河:“宁城机会太少了,你跟周逸都要上学,他要考高中,你要考大学,将来你们结婚要给你们准备嫁妆彩礼,用钱的地方很多。”
周珥:“但是这些还很远啊,你想的太早了。”
周河:“连你都成大姑娘了,长大也就一瞬间的事,而且我现在就一个人压力很大,不早点准备怎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