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那是一种因为紧张而生出的本能反应,在医学上的解释是肾上腺素飙升,身上因此痒起来,她无意识动了下手指。
陈老说:“你这年岁长了,胆量却小了。”
原来是故意为之,在场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容宁紧张的捏了把汗,一颗悬而未决的心终于落下,扯了扯嘴角,笑容礼貌得体,坦诚回答:“以前是无知者无畏,不知道害怕,如今知道怕了。”
陈老爽朗的笑声打破了冰封的氛围:“怕什么,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容宁不好意思地笑笑,觉得陈老与从前相比少了些精明强干,多了几分随和。
陈老指着手边的桌子,中气十足:“来,放这。”随行的人立刻将手中的盆景放在指定的位置。
容宁默默看了眼小山一样的礼物堆,那里面应该不乏价值连城的物品,却都被冷落了,陈老这一行为表现出明显的偏爱,看来是送到心坎上了。
柳毅自然也看出来了,握紧容宁的手,悄悄与她对视一眼。
陈老瞧着两人郎情妾意:“你小子年年一个人来,这是好事将近了?”
柳毅握紧容宁的手,面色柔和看着她说:“是,”然后转向陈老,“到时候请陈老一定前来赏光。”
容宁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面上配合的笑笑,不知他是为了应付,还是真的准备结婚,此行他一直让她戴着戒指。
陈老笑说:“你小子玩了这么多年也该收心了。”态度如同一位亲切和蔼的长辈,与刚才严肃冷冽的样子千差万别。
柳毅陪笑道:“陈老说的是。”
陈老撇撇嘴,问容宁:“这混小子油嘴滑舌有什么好,我儿子竟比不上。”
一句话掀起千层浪,在场的人神色迥异齐齐看向容宁。
这样的场合,纵使容宁再云淡风轻,内心也做不到毫无波澜,只能干笑,心中诧异:陈年旧事,陈老怎么知道?不可能是自己说的,按照陈从安的性格应该也不会自己说出来,见陈从安一脸平静的微笑,似乎毫不意外,转念一想,心中暗道:如果真和陈从安在一起,怕是另外一种光景了。
陈老似乎只是随口一提,并没有别的意思,很快又说起别的,容宁如释重负。
陈从炎一整天走在吃瓜最前线,几乎要对眼前女人刮目相看了,能得到他老爸的赞赏,能拒绝他大哥的心意,还能让柳毅浪子回头,厉害啊,原本以为是个青铜,没想到却是王者,还是王者中的王者。
陈老在海城经商多年根基深厚,来的大多是一些达官显贵和商界新秀,说是贺寿,其实更像一个大型交流会。
陈从炎看着人群中移动的那抹倩影,一身薄荷绿连衣裙,算不上礼服,只比日常的衣服正式一些,袖长到手腕,裙摆遮住脚踝,唯有腰部两侧镂空设计,露出一点雪白的肌肤,海藻般的卷发包裹着妆容浅淡的脸,全身上下的饰品只有脖子上那条项链。
可是就是这样简简单单的装扮,一点不输周围华服加持的女人,清冷淡然,如同深夜盛开的昙花,悠然绽放,他白天怎么会觉得她不漂亮呢?
容宁挽着柳毅不停地对着各种不同的面孔点头微笑,总觉得如芒在背,默默扫了眼周围,恰好对上陈从炎的视线,他的手里拿着手机,眼里一闪而过的慌乱,就像是小时候偷吃零食被抓包的样子,她轻点下巴,转过头去,就让他好奇着吧。
陈从炎呼了一口气,打开通讯录,找到沈泽清,把刚拍的照片发过去【认识吗?】
眼前的人又换了一波,容宁继续微笑,兴致寥寥听他们互相寒暄吹捧,聊着她已经很久不关注的政策时事,注意力全在酸痛的脚踝,忽然感觉自己就像灰姑娘利用这个夜晚悄悄潜入另一个世界,和身着华服的人们过了一段偷来的时光,热闹而虚幻。
可是,说到底灰姑娘是伯爵的女儿,而她只是茫茫宇宙中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人世间一个向死而生的普通人,不是伯爵的女儿,也没有水晶鞋,更不会遇到王子。
他是王子吗?
容宁偷偷瞄了眼身旁的柳毅,他今天穿的格外隆重,一身银灰色西服,英俊挺拔,越发迷人耀眼,嘴角噙笑,带着丝玩世不恭,说出的话却是不卑不亢,脸上没有丝毫不耐烦。他是个锋芒毕露的人,如今隐藏的很好。
她得出结论——他不像个王子,倒像是个腹黑的君王,还是国土面积不大的那种,想着想着,连别人的问话都没注意,回过神来,只能尴尬地赔笑。
“累了?”柳毅轻声问。
容宁扭头,他依旧面色如常继续和眼前的人交谈,似乎刚刚耳畔的话只是她的幻觉,她小声回答:“还好。”
有时候与陌生人相处比和熟悉的人相处容易,一期一会,不问来处,不说归途,如同一场奇遇,今夜之后再不相见。
“去旁边休息一下。”他低头极快地在她耳边说到。
容宁似是得到解脱,开心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