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东宫寝殿黄檀木窗楹,隐约瞧见大床上有两个交缠的身影。
靛蓝立在门外一端,玛瑙立在另一端,两人并不言语。
靛蓝心中很是忧虑:太子留恋闺房之乐,一连好几日连房门都不出,别提上朝了。府里各方探子早已禀告其主。还有太子贴身小厮四书,似乎也没了踪迹。
玛瑙也好不到哪儿去,忧心忡忡:太子宠爱二小姐,本是件好事。但整日整夜缠绵,连门都懒得开,这于理不合。朝夕相处,万一太子殿下发现端倪,二小姐替嫁这事岂不是藏不住?
寝殿里,时不时传出男女嬉笑之声,只见林之润和衣虚躺在太子蔺有松怀里,轻声在他耳边求饶:“太子殿下,臣妾力竭,笑不动了。”
“罢了,今日唱戏到此结束,外面的人估计也腻了,”他两手置于身侧,“换药吧。”
林之润熟练解开他月白色中衣右衽布扣,不再像第一日那般,碍于男女之别。
她心中有很多疑问,为何太子大婚第二日便身负重伤?为何不传太医,而躲在寝殿里?寝殿里为何跌打损伤膏药一应俱全?
浓重的草药味笼罩林之润鼻尖,她小心地撕开太子右胸的敷料,查看伤口恢复情况。
创口四指宽,边缘锋利光滑,出血量多,应是某种锐器所伤。太子虽不像传闻所说的那样是三眼六鼻,但行事的确怪异的很。
林之润不敢细想下去,记得静怡师太曾劝诫香客那句,“要容纳,好坏都能容纳;要圆融,凡事都能圆融。”
“整日呆在寝殿,夫人可觉憋闷?”话虽体贴,可一双鹰眼警惕地盯着眼前人。
她低垂眼帘,从翠绿色小瓷瓶里挖了两勺金疮药,轻轻涂抹在伤口表面,“照顾殿下,是臣妾幸事,不曾憋闷。”长姐温柔知进退,性子最是宜室宜家,定然十分体恤夫君。她这几日就按这个思路在模仿长姐,精神很是疲乏。
床上的太子蔺有松,由于重伤无法下床,只得每天与太子妃四目相对。这几日,他越发觉得不对劲。
去年中秋赏菊宴上,父皇特地将西域猛兽转赐给长公主,进贡的迤西国使者立在一旁,将生切的羊肉掷于笼中,用以展现猛兽的力量。
他记得对面席的林之霜,全程用绣帕掩着口鼻,似乎对鲜血淋淋的场面十分惧怕。后头游园赏花时,他还发现她在角落干呕,老九在一旁递漱口的茶水。
大婚第二日,他右胸被异邦剑客所伤,回府前虽已草草收拾过,揭开中衣仍鲜血淋漓。她处理伤口时,面色坦然,与上次那般全然不同。
还有一点,他夫人这几日表现得无可挑剔,要不是探子报,任谁看得出她宁愿坠崖也要逃婚?难道说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林之霜便放下对老九的执念?
“叩叩”敲两声门,异瞳红发的四书不等通传,径自推门进入内殿。
“禀太子殿下,耗子们开始挪窝了。”
“卡——。”
台风短暂过境,摄影棚又炙闷起来。
休息棚里,本该快乐摸鱼,顺带欣赏俊男美女演戏的波波头,顶着双层黑眼圈,接了家里的电话。
“小瑾啊~ 你姐的婚礼要提前了,你来做伴娘好不好?”
“妈——你知道我从小就喜欢澜舟哥哥!”
“你喜欢的人多了,肌肉男漫画男;沈鸢没什么朋友,你不希望看到你姐孤零零嫁人吧?”
果然世上最懂如何拿捏波波头的,就是她母亲,竟然连小时候偷看的□□漫画,她都记得清楚!
“你知道我很疯的,不保证会不会当场抢婚!”虽然已经输了,最后一回合她还是要吓唬吓唬对手。
“你想抢就抢吧,只要澜舟同意,左右都是我的女婿!”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没脸没皮还属刘女士。波波头赌气挂断电话,KO......
候场的谢似锦换上一身夜行服,挽着袖子,敞着领口,身旁有小助理举着电吹风,不知何时出现在波波头身后。
“小瑾,之前你总是吃我和澜舟的飞醋,”她亲昵地拉着波波头的手,掌心贴着掌心,“你看,如今他也要安定下来了,咱们是不是可以冰释前嫌?”
波波头从她掌心抽出手,这姐妹情深的招数,她可不吃。如果她不姓沈,想必谢大明星连看都不会看她一眼。“放心,只要你不招惹我姐夫,我沈瑾不会再为难你。”
墨黑色夜行服衬得她面色苍白,路过的工作人员对沈瑾大小姐的欺凌行为,已见怪不怪,纷纷对谢似锦报以同情的眼光,鄙视资本的力量!
摄影棚外,正午的日头毫无遮掩,柏油路像是被火舌燎过,透过薄底球鞋,林晓还能感到地面的灼热。今天盛繁男一的戏份吃重,即使天不亮就开始拍,估计也要到后半夜才能收工。
下完戏的林晓和大北,一道前往经纪公司,参加梁兮然生日应援策划会。身边没有讨人嫌的师兄,她还觉得有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