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他随性的白T恤,轻轻吹起他的衣角,隐隐约约看到腰背的轮廓。
周早早眼前突然浮现出她在小报亭杂志封面看到的,男模的腰背。
就——莫名其妙的,和这个背影重合了。
明明这个背影穿着衣服的……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周早早闭了一下眼睛,忏悔以后余光瞥见那些杂志的男模封面,再也不要好奇心旺盛去偷瞄了。
一偷瞄成千古恨。
“你说,这人怎么又土又潮的?”费思淼也注意到了那个人,眼睛盯在人家身上,挪不开似的,颇为认真地开口。
周早早撑着下巴又看过去。
这人——怎么说?
确实是又土又潮。
你说他潮吧,他戴着一顶看着很破旧的草帽,开着个黑色三轮车,在路上一颠一颠的还吱阿吱阿响,感觉下一秒车轮就要从车轱辘里滚出来了。
你说他土吧——他又很有那么点……男模的气质。
他穿着简约的白T恤,搭配一条宽松的运动裤,黑色双肩包懒散地斜挎在肩膀上,虽然只看到一个背影,但若隐若现的脊背线条、宽阔的肩膀,有……那味儿了。
“哎哎,他过来了。”费思淼眼睛还盯着那个人,激动的拍周早早的背。
周早早还是撑着脑袋,睨了费思淼一眼:“看见了,你那么兴奋干嘛?”
“我有一种预感——”费思淼终于舍得把视线从那人身上挪开,看向周早早,神神秘秘的。
“什么预……”
叩叩——
还没等到回答,就被两下闷脆闷脆的敲玻璃的声音打断,周早早抬眼一瞧,是那人站在窗子外。
费思淼赶紧开了窗。
一推开窗,夏季午后的干热空气便铺面而来,热烈的阳光被那人隔绝在身后。
周早早看完窗,坐在保安室的木椅子上,一只手还保持着撑脑袋的动作。
现在她终于看清这人的前面了。
他居然,还带着个,黑色墨镜?
草帽加墨镜,莫名戳到了周早早的笑点。
“噗嗤——”
周早早突然忍不住笑了出来。
后来的很多年,周早早也还是没有搞懂自己那个瞬间为什么笑了,但她就是笑了,莫名其妙且尴尬。
反正当时的情况就是,她反应过来马上闭嘴了。
然后——
她沉默了。
那人沉默了。
费思淼也沉默了。
只剩下电风扇转动的响声。
吱阿——
吱阿——
“不好意思,她脑子不太正常。”旁边的费思淼终于忍不住先开了口。
放平时,费思淼再嘴欠,也不会说周早早脑子不好这种话,不是他多有素质,而是因为周早早是万年第一,而他多年稳坐倒一的宝座,实在没脸说这话。
但刚刚周早早撑着脑袋,仰着头看人家,人家一句话没说,她又突然笑出来。
……没有比脑子不正常更恰当的解释了。
周早早自知理亏,也没当面怼回去,就是暗暗朝费思淼踩了一脚。
“其实——”
门口那哥冷不丁开口,正在踩脚的周早早和正疼得龇牙咧嘴的费思淼都望过去,那哥接着说:
“我的眼睛不太好,所以要戴墨镜。”
像是知道周早早是因为他的墨镜笑,他简单解释了一下。
……
周早早愣了愣,然后恨不得现场扇自己两耳光来谢罪,人家眼睛不好带墨镜,自己居然笑人家。
简直是罪大恶极。
“对不——”
道歉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喂完鱼回来的保安大叔打断了。
“这位同学,你是来干嘛的?”保安大叔问。
“办手续。”眼睛不太好的那哥递给保安一张纸。
保安大叔认真看起来。
周早早和费思淼趁着这个间隙,两个人躲在保安室的角落大声密谋。
“你刚刚到底笑什么?”
“……他墨镜戳我笑点了。”
“……那你可真不是个东西啊,人家眼睛不好才戴墨镜,你还笑人家。”
“要不我扇自己俩耳光以表歉意?”周早早真城发问。
费思淼皱眉:“拜托,他眼睛不好又看不见你扇耳光。”
“不碍事。”
门口眼睛不好那哥懒懒地斜靠在窗户边,淡淡然开口:
“可以听个响。”
……
树上的蝉鸣似乎都安静了。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摘下的草帽,正被他拿在手上懒散地扇风,扇出的风吹动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