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门不走,喜欢攀窗了?”
那声音当头砸下,砸得师玉笑容俱收,复又缩手缩脚。
卧房的案几边,时影提笔端坐,在替她修改法阵书上复杂晦涩的讲解内容。眼神都未舍给她一个。
多寻常的一幕啊。
但师玉就是觉着不对劲,有些怕。
这怕和以前他教她读书写字还不一样。那会儿怕,是明知他修行刻苦,还要耗费精力在自己身上,怕自个儿愚钝,辜负了他的辛苦教导。
这会儿怕,是明明没做错什么,想躲,又不敢迈步的怕。总之就是理直气壮不起来。
在黎城那一夜后,她可再做不出来让时影读她心意的蠢事儿了。不过偶尔也确实蠢蠢欲动,想令他一窥究竟,告诉自个儿,我到底怕他甚么呀?
哎呀,好难,比那个总割破师父袖袍的分水术还难!
见她细脚伶仃地踩在窗台边的纠结可怜样儿,时影先主动同她招了招手:“来,这处我为你改了改,我讲予你听。”
师玉不情不愿地挪了过去。
但很快,她:!
案几这几日写课书写得顾不得收拾,凌乱便罢了,绣垫后头是什么?那湖水青色的贴身衣料简直不要太令人羞愧地塞挤在绣垫缝隙中……
……
还好时影没发现。
师玉只能这般安慰自个儿。
她忐忑地坐在时影身侧,尽量不显眼地伸出手指,去勾那根湖水青的缎带,一点点,一点点……
空着那只手不自觉搁在时影膝上。
习惯她亲密接触的时影只是瞥了一眼,并未在意,仍讲解得认真,怕她不懂,每处修改还给她添了几笔简画。
直到她越来越近,甚至动作比平时的亲密还多了一分逾越时,讲授的声音顿了顿,时影耳根泛红,深吸了一口气,捏笔的手抖了抖。
“你有没有在听?”时影搁笔。
干脆捉了她不安分乱动的手。
师玉真的很无辜!
一副束手就擒的模样。
她试图像彼时在山下那样眼巴巴望着他令他心软,好逃过一劫。
但这回时影好像不吃这一套了。
她刚沐浴过,双颊泛着很自然的红晕,鼻头也染上一抹淡粉色。眸中像盛着一汪水,灵泛惹人怜爱。她自己总是穿不好衣裳,连系带都系得歪歪扭扭,干扰人注意。
不知她用的何种香豆,味道好似和以往不一样了,被她的体温烘暖,随意沁出幽幽袅袅一缕,便格外勾人心脾。
时影定气凝神的修养功夫自来是第一,此刻捉住师玉手臂的掌心却不由紧了紧。
师玉一无所觉,还一心想着别在时影面前丢脸。
见她被捉着手臂,因力道变大表情有些吃痛,时影闭了闭眼,强迫自己卸了力气。
手掌下滑,仍松松握着她的手腕。视线扫至案几下她未着绣履的赤足,便又一使巧劲,将人囫囵个轻松抱起来。
“呀!”师玉轻呼。
起初因身体陡然悬空吃惊,尔后又开始庆幸。师玉心内极活泛地想,抱得好呀,赶紧离开这儿,给我留点为数不多的女孩家家的脸面吧。
如她所愿,时影熟门熟路迈步至卧房另一头,将她放至床沿,低着头为她穿起平日爱在就寝前趿着的绣鞋来。
只是他的掌心格外烫,握在师玉脚踝,烫得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师玉还没问缘故,只听得时影微微喑着嗓音,倒打一耙:“玉儿,别闹。”
我闹?
师玉不服气极了,不肯乖乖让他帮着穿鞋,赤足挣开他的掌心,耍脾气似的轻轻踢了他膝盖一脚。
不想这一踹,踹来时影很淡很淡的一个笑。他眸色无比平静,平静的表象下却仿佛暗藏波涛。
“你就不听话,是吗?”时影盯紧她道。
师玉:“……!!???”
他盯这一眼盯得师玉小心肝抖了抖。
时影还是山中无名小神官时,师玉就被他教导长大,在他手里没少吃教训。什么叫山雨欲来风满楼?这就是!
完了完了抄经一百卷的恐怖之感袭面而来了!
她心下好慌,话也不敢回,足尖蹬着床沿欲盖弥彰要躲,心里还反省着,我到底哪儿惹他了呀?
“师父!”
她如断翅之鸟被人轻轻巧巧拖下床沿时,还妄图呼救。
尊上?
时影只觉好笑。
端方持重的少司命撞上不讲理的小司徒,是无解之招……
况且……时影也不愿解。
……
两人刚刚闹完这一通,师玉突然又不怕他了!
时影左手垫在她脑后,防止她冒失,磕上床沿,右指轻轻搭在她发间。旖旎含混的间距中,他的呼吸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