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我难道是如此肤浅好色之人?
她此刻正在离国子监不远的碧桐阁包间和沈如惠、孔晚清请教。
“要是我想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说给旁人听,怎样才能让他相信这事是真的呢?”
现在母后安全康健,钟离绝也在外祖的允许下居住于镇国公府习武习字,现在的日子并没有太大的波动。
棠昭当初因为漠北求娶一事,迟迟未将梦中相见一事说给钟离绝听,后又因丽妃,她的心思都放在了母后身体上。
现在倒是空了下来,想将前尘往事尽数说与他听。
“你直说就是,你说的话,那‘小美人’都快当做圣旨了,哪有不信的道理。”沈如惠摆摆手,啃了口果子,她对上棠昭的眼睛,“你口中的旁人,只有钟离绝,再不会有其他人了。”
棠昭叹气,“实在是这件事太过匪夷所思,难说出口,让人难以相信,罢了,罢了,我再细细想想。”
孔晚清温柔道:“不能说,那不妨写下来?就如书肆中卖的话本,将此事写成话本,让他去看,去体会。”
棠昭眼睛大亮,激动道:“这个主意好,我这就回去写。”
她二话不说就要走,沈如惠赶紧拦她:“殿下,你不等你家美人一同回去?”
“哎呀,我差点忘了。”棠昭一拍脑门,“那再等等。”
棠昭重新坐回去,忽然想起母后之前和她说,沈大将军也在为惠惠寻找合适的人定亲。
“惠惠,沈将军为你选了哪家的儿郎?”棠昭好奇地问,“你有欢喜的吗?”
话题突然转到沈如惠身上,她听见这话,一口茶水都喷了出来,孔晚清赶紧递过帕子,“快擦擦。”
“你快别提,我一个都不欢喜。”沈如惠说:“我前些日子在家撒泼打滚,死活不嫁。爹爹没辙,也就暂时先作罢。”
“那孔姐姐呢?那个邹氏有说要为你定亲吗?”棠昭询问。
“你那恶毒继母实在可恶,白白在家蹉跎你。”沈如惠气愤。
孔姐姐年岁上比自己和惠惠大两岁,今年芳华十八,这个年纪多半都是孩子母亲了,孔姐姐却嫁期无音。
“是我不愿嫁。”孔晚清连忙解释道,“继母也曾说了两个公子,是我不愿意,怪不得继母。”
“那两个公子,一个是七品官的嫡子,家中也是继母当家,家里嫡庶尊卑乱得很;另一个虽说是世家子弟,谁不知道他常年不出门,素来体弱,这样的人当然嫁不得。”沈如惠叭叭叭地指出这些人的不足。
“换成是我,我也是千百个不愿。”棠昭说,“倒不是身份尊卑,身体康健与否,而在于我是否欢喜。”
棠昭:“我若欢喜,他是贩夫走卒都宁嫁;我若不喜,他是王侯将相,我也不屑一顾。”
“权势地位、金银珠宝,我应有尽有,人生短短几十载,何必在乎流言蜚语,我只想嫁心上人。”
“当然,如果没有这些,我还是会选择所爱之人。”
说完这些话,棠昭忽然很想钟离绝,自从摘星楼和他说完那些话后,自己一直忙于宫里这些事,已经很久没有和他好好说过话了。
这半个月更是住在宫里,一次都没出来过,也不知他有没有将自己照顾好,有没有想我呢?
“殿下是想你家美人了吧?!”沈如惠偷笑。
棠昭怎么可能会承认,立刻否决,“没有!”
“就有!”
“没有!”
二人闹着成一团,笑声连绵不绝。
孔晚清则是在沉思小殿下的那句话,“何必在意流言蜚语,只想嫁心上人。”
可是她的心上人,门庭太高,继母绝不会给自己说这样一门亲事。即便是祖父出面,也是在清流官宦人家中选择,而不是选黎朝第一世家的少主杨璟彦。
她坐在小窗边,忽然朝窗外看去,有人从远处策马归来,下面熙熙攘攘的人群自动散开,让出一条道来。
无需少年扬鞭,座下宝马嘶鸣奋蹄,少年似有所感,抬眸望去,正撞上孔晚清那双温柔至极的目光中。
不知为何,那匹马忽然放慢速度,悠悠地走完了这段路。
楼下少年正是她方才所念的杨世子。
孔晚清慌乱地收回目光,抓起眼前的茶盏饮了两口,然后和棠昭说:“殿下,我方才瞧见杨世子从军营归来了。”
“什么!”棠昭趴到窗边一瞧,还能瞧见阿舅的一个小小的背影。
“时辰也差不多了,我得赶紧带钟离绝回府了,要是太迟,阿舅定要生气,他最近这些日子心情就没好过,我还是得少惹他,过两日再聚。”
棠昭说完带着汀云汀竹往国子监去。
此刻的南都被昏黄日光镀上一层薄薄的金光,显得格外美好,棠昭坐在马车上等着钟离绝从那扇门中走出来。
等到钟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