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看,若是喜欢,届时带你亲去西境采摘。”
棠昭当然知道那话问的是她,她还没想好怎么答,钟离绝似乎永远都知道她的想法,理解她的与众不同,替她别过建宁帝的话锋,处处贴心。
她应答:“好。”然后垂眸细细品尝。
钟离绝见她安心进食后,转头看向建宁帝,脸上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指尖把玩转动着他常年别在腰间的玉笛。
“她出自黎朝第一世家,是钟离府上说一不二的小姐。”他戏谑道:“这样的身份算不算得系出名门?”
建宁帝一噎,他尴尬地笑了一声,“自然算得。”他不甘心地继续旁敲侧击地说,“你家认亲此等大事,朕这个做叔叔的,总是要给侄女儿送些见面礼的。”
“这倒是不必,她什么都不缺。”
无论建宁帝说什么,钟离绝总不接话,一直避重就轻。
在场的人什么想要的讯息都未能得到,而这位钟离小姐的身份愈发扑朔迷离起来。
酒过三巡后,建宁帝再次提出必须得送点什么,聊表他的心意。
众人都认为钟离少主会再次拒绝时,却听见他说:
“陛下对孤的义妹如此厚爱,不若赐她个身份。”
“应当的,就受封安宁郡主如何,封地选在云州浦潭县,如......”
钟离绝直接打断建宁帝,“帝姬。”
“帝姬?”建宁帝还以为是他听错,反问。
殿内如无人之境,寂静得过于可怕,更有甚者吓得狂咽口水,连动都不敢动。
帝姬啊,多少年都没有听到过这个称号了,上一位帝姬还是杨皇后所出的安南帝姬,可惜已亡故。
再往前数,便是前朝清平帝姬,不仅是正宫所出,还有平定边疆的不世之功,文治武功不亚于男子,所以特封帝姬,与当时的太子殿下同尊。
所以当帝姬称号一出,群臣都缄默不言,生怕陛下勃然大怒。钟离绝不以为意,他端起一盏茶,浅尝过后,道:“棠昭帝姬。”
竟是连封号都想好了。
棠昭好歹也是皇室出身,怎会不明白此事荒谬,她靠近钟离绝,小声地说:“这不合规矩,我不要。”
“我说过,你从前在家如何,如今依旧。”
棠昭沉默下来,不可置否地心尖一颤,他这是为她还原身份,纵然他不喜建宁帝,看不上薛家帝姬这样的地位,却还是为了她在世人面前给出她曾经的身份。
其他人可不是这么想,我的老天爷,原来这钟离家是将这姑娘当帝姬宠着呢,没听见钟离少主说,‘从前在家中是何待遇,如今便是何待遇’,怪不得一进宫就有胆子敢对周丽妃动手,训斥六皇子。
建宁帝也不是聋子,实在是殿内安静,二人对话清清楚楚地听了进去,他忍了又忍,虚名而已,封就封吧,反正钟离家族之人甚少踏足南都,趁早将人打发走。
“棠昭帝姬是要比安宁郡主称得上侄女儿,朕即刻下旨,晓谕各州,封云州钟离家族义女为棠昭帝姬。”
棠昭正对上建宁帝的目光,黑沉沉的,里面有太多她未见过的情绪,她忽然想起自己真正的父皇,从来都是笑着摸自己头,重话都未说过一句。
眼前的这位,是与她无关的一位帝王。
她沉了沉气,在万千瞩目之下走到殿正中,未行叩拜大礼,膝盖微屈,极快起身,“多谢陛下。”
她没办法对着眼前的建宁帝自称儿臣,说道:“我既已受封,当入家祠替先祖上柱香,还请陛下允准。”
筵席已尽,陛下回宫,钟离少主与棠昭帝姬已随邹公公往皇城东南角宗祠处去,知道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无边夜色中,细碎的声音开始显现。
南都贵女(钟离绝深度爱好者们)。
“她到底什么来头,哄得少主那般为她。帝姬,她担得起吗?”说话的正是日间吵闹着要换衣的齐宣公家大小姐赵姿烟,面上丝毫不屑。
“是呀,原本今日咱们还要给少主献上才艺,这下可好,连影子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