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显眼的印记。
那甚至不算伤疤,应该说是图腾,瑰丽又殷红,明明距离刚烙下的时候已经过了一段时日,明明这印记留下的表皮伤口早已愈合,却依旧时时刻刻在烧灼云中君的自尊。
那是业火的印记,是这场大战给云中君留下的唯一礼物。
大战落幕,谁也没想到东方青苍会突然出现,而此前已经消失的业火,居然又一次出现。
旁人只看到云中君是在业火的威胁下适时从容后退,但只有云中君自己知道,业火已经突破了他的护体仙泽,给他留下了如此屈辱的烙印。甚至至今,他依旧觉得右手时不时在灼痛。这痛砸碎了他的身心,这痛是他莫大的耻辱。
云中君很不甘心,很难堪,他要为自己的难堪找回应有的公道。
“澧沅,”云中君高坐台上,直接在朝会点出他这次最不满意的人,语气都不复往日的平和。“你告诉本君,本君让你看守罪仙容昊,结果容昊越狱;让你去接神女,你却对那些月族人优柔寡断,迟迟不肯动手,反而让罪仙容昊夺了先机,致使神女自戕,你作何解释?”
澧沅仙尊出列,他对这一出早有预料,毕竟君上总是需要走走形式,被说上一两句也不痛不痒。
他恭敬拱手,道:“臣知错,臣一时不慎,贻误军机,还请君上惩罚。”
“你当真只是一时不慎?”
澧沅仙尊并不懂云中君为何如此提问,他急速思量了自己近期行为,并无任何冒犯云中君之处。“是臣思虑不周,粗心大意。”
“你怎么会是思虑不周呢?你怕是思虑过度,早就有反心了吧!”
澧沅大惊,“君上怎出此言?臣一心只向水云天,自恃忠心耿耿,绝无反心,还请君上明察啊!”
“那你的女儿结黎,你又做何解释!”
“结黎?”澧沅仙尊心一颤,“什么结黎?臣只有丹音这一个女儿,并未有其他孩子呀!”
见澧沅不认,云中君直接唤出人证。“来人,把他带上来。”
澧沅仙尊心中惊疑不定,回头望去,看见的却是一直跟在他身边的一名侍从。他心中一恨,怨起这样吃里扒外的东西居然也能得到复活机会。
“拜见君上。”侍从跪地行礼,不敢去看曾经的主子。前天他们还在把酒言欢,但他还是优先选择他的小命。
“你来告诉众仙家,你看到了什么。”
“是。”侍从一拱手。“小人是澧沅仙尊的近侍青明,这次大战也陪同仙尊前去接回神女,我们一行人第一时间就找到了神女,然而仙尊不知何故迟迟不愿对阻拦我们的月族女子下手好顺利救回神女。后来又遇上罪仙容昊,我们不敌,然后小人便重伤倒地,却不想看到了如此机密。”
他说着,抬手捏了法诀,把自己的记忆投射出来。正是结黎死后容昊与澧沅的对话。
“澧沅,如此人证物证,你可还有话说?”
澧沅仙尊实在不服。“君上,容昊贼人所言之语怎能置信!先前他将三千将士之死推到月族头上之事,难道君上已经忘记了吗?如此满口谎言之人,怎能取信于人、又怎能做人证物证?还请君上明鉴啊!”
云中君深呼吸一口气,听到澧沅仙尊提起容昊,云中君就忍不住想起容昊曾经说过东方青苍失了业火,一想到此,手臂又突突地跳痛起来。
“你还在狡辩!”云中君只觉得失望至极。“如此人证物证,如果容昊之言当真不可信,你当时的反应又该作何解释?你是当真以为,曾经的事你都可以一手遮天,无人察觉吗?”
澧沅仙尊心头一跳,就见云中君于半空之中化出一个光幕。
光幕的影像很短,但正是他当年携带星落躲藏的一截背影。
澧沅仙尊脸色顿时惨白。这么多年他四处打点,却是没想到还有漏网之鱼。
“登上仙尊之位前,你就与月族私通,还留下后代。今日人证物证齐全,你也还在狡辩,可见你毫无悔改之心。来人,给我拿下丹音!”
“住手!”澧沅目眦尽裂,立马拦在女儿面前。“君上,不论有何过错,澧沅都愿一人承担,丹音无辜,为何要牵扯她!丹音对君上向来尽心尽责,她在战场上奋勇杀敌是众仙家都看到的,若无神女赐恩,丹音已经玉殒。敢问她有何错!”
“她是月族之后,单就这个身份,她就不无辜!”云中君厉声喝道。“澧沅,你任职仙尊两万年,你明知仙月有隙,依旧明知故犯!你当年与月族私通,生下这个孽种之时,可有想过两族的仇恨,可有顾及过我们仙族的情面!你可曾对得起你的仙尊之位!”
“她不是孽种!为所爱之人,何错有之!”
云中君的一句“孽种”彻底点爆了澧沅。他费尽心思把丹音养大,不是为了听这句孽种的;他与星落泪别,委屈爱人流浪罹难,不是为了有朝一日,他们的爱情受人攻讦!
“在东君重华与盐女决裂之前,仙月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