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李涤流对她的笑摸不着头脑,继续低头帮她抹药。
微凉的药膏敷在伤口上,灼烧的痛感减轻,冯若看着李涤流认真的模样,心脏不自觉的砰砰跳动。
冯若心中暗骂恼人的情蛊,害怕李涤流听见那不合时宜声音,开口问道“现在已经不疼了,你感觉到了吗?”
她是正经的遣词,可连在一起就变得娇滴滴的像在撒娇。
明明是因为情蛊通感的作用,可话说出来却像恋人间的密语。
冯若抿唇,她注意到李涤流通红的耳尖。
李涤流没有看她,低低地嗯了声。
手上的力道却仿佛和她的心跳重合。
冯若感觉到微微的疼痛,李涤流也感觉到。
“抱歉。”
他的耳更红了,冯若的心跳仿佛接受到那抹颜色的鼓励,配合着更加欢快的跳动。
“金玉说情蛊暂无解药。如果过了春城——”
“我可以等,和你一起。”手上的药已经抹完,对上冯若的目光,他欲盖弥彰的补充“和你们一起,还有程姑娘。”
“好,麻烦你了”
李涤流拿着药“药便放在我这,你的手也不好上药。”
“好。”
“程姑娘在和池徽说兰村之事,你的剑付梓说她放回你房中了。”
“嗯。”
李涤流将她送到住处将要离开时被冯若叫住,她跑回屋内用小臂抱住蓝雪“能再帮我照顾几日吗?我的手不方便,若麻烦阿姐也不晓得她会不会又要生气。”
李涤流了然的点头,抱着蓝雪离开。
冯若等李涤流走后许久才想起自己其实是可以让平乐帮她涂药的。
晕乎乎,情蛊让他们二人都晕乎乎。
女人们忙了一下午,现在才有时间静下来。
芸意看着小落含泪叫他“小落。”
屋内许多双眼睛看着她们这处,小落浑身不自在。
他瞥了眼芸意,将头转向一边。
芸意以为小落受了太大的刺激,安慰道“不怕,阿娘在,我们小落不怕。”芸意说着,便展怀想要将小落抱进怀里。
小落推开芸意,眼中带着明显的厌恶“谁怕了,你算什么东西,敢动我。”
梳着小辫的女童打扮掩不住小落的面目,他仍是那个生于兰村,将女人视作猪狗的兰村男人。
“你算什么东西!”坐在付滢身边的付梓出声,她举着挂在腰间的圆盒。
小落看见付梓手中的圆盒面色一变,扯住芸意的裙摆躲在芸意身后。
付梓见小落没了脾气,收回手。
小落不服气的坐回原本的位置,他低声对芸意道“你起开,往旁边坐。”
厅内还是有多双眼睛在打量这对母子。
芸意在她们一群人中年龄最长,她的孩子们大都夭折,只剩下了小落。
芸意微微向旁边挪动,她知道所有人都注意着她。她担心小落引起付梓她们不满,最后受苦。
小落看见芸意依旧离自己很近,声音变大“怪不得爹说你们都是蠢货。你听不见我说的吗!”
芸意还没出声,付梓就站起来摇动圆盒。
盒中传出叮当的声响,小落的身体立马痛苦的扭曲。
小落跪在芸意脚边“帮我。”
芸意移开视线,没有理会小落的哀求。
芸意清楚,兰村的劣根长在小落的心里,不受几番苦,他永远不会改。她现在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小落仍年幼,也许还能改过来。
小落见芸意没有帮他的意思,哀嚎着“我错了,阿梓姐姐我错了。”
付梓看差不多了,便停下手。
小落撑着身子坐回原位,所有的人的目光收回。
幸好,现在只有一个小落。
池徽将所有人叫到祖祠,这几日来,他连夜清点出兰村屋舍田地。
女人们带着孩子站在金玉金灵身旁。
“今日叫大家来此,是为了给各位重新落籍,将此地屋契地契落在你们名下。”
池徽说完,女人们面面相觑,倒是没有一人上前。
“你们无须有后顾之忧,兰芝县令已被压送府衙,此地已无人能随意对你们动手。”
付滢想要带着付梓上前落籍,付梓看着池徽“池大人,金玉姐呢?您要将她关进大牢吗?”
池徽看着在他面前挺直脊梁要问出个一二的女孩,温声回应“金玉确实需要同我回趟原道都,但并不会将她下压牢狱。我已经将近三十年来状告兰村村民的诉状找出,金玉只需作证公堂。”
付梓这才放心,池徽的话也让其他女人们心中石头落地,落籍的案桌前,一时围满了人。
冯若三人在祖祠外等着与池徽告别。